,還假惺惺的問你疼不疼,最後再倒打一耙,數落你的不是,說你破壞兩山之間親密無間的團結,這次略施薄懲,下次必斬不饒云云……
如此喜怒無常的人,讓彭老刀如何去應付?他根本不知道這位青龍山二當家的下一次翻臉是什麼時候,除了痛哭,他實在已找不到別的發洩途徑。丟不丟臉此時他已顧不上了,重要的是如何保住性命。
今日若能活著下山,彭老刀決定金盆洗手,以後還是老老實實的幹自己的屠戶老本行吧,土匪這個職業太他媽有挑戰性了,實在不適合他這種內心敏感脆弱,身體容易受傷的男人……
“唉!”方錚盯著彭老刀半晌,終於沉重的嘆了口氣,彭老刀聽到他嘆氣,身子禁不住又是一哆嗦,來了,第七次拜山又要來了……
“情緒!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情緒要到位!綠林同道之間拜山,本是一件非常正大光明的事兒。你再瞧瞧你,一進門渾身打擺子,雙目無神,表情麻木,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一餓了三天的叫花子呢,雖說你這人本來就長得很猥瑣,但我拜託你,可不可以努力裝作沒那麼猥瑣?重來!氣死我了!”
方錚罵罵咧咧的一腳將彭老刀踹出了門外。
彭老刀孤獨的站在門外,像個被人遺棄的孩子一般,可憐而又無助。
眼淚,順著他滄桑的面頰,止不住的流下,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衣襟上,那是辛酸且悔恨的淚水啊!
“第七場拜山,開始!”屋內傳來刀疤臉的暴喝聲,聲音中夾雜著掩飾不住的狂笑之意。
彭老刀深呼吸了一口氣,用衣袖狠狠擦了一把眼淚,抬頭望著灰濛濛的天空,雙手緊緊握成拳頭。——今天,我無論如何都要活著下山!
彭老刀整理衣衫,龍行虎步,努力使自己看起來顯得氣宇軒昂,大跨步走進屋內,在方錚面前單膝跪下,右手成日,左手成月,重重抱拳,朗聲道:“二龍山彭老刀,見過二當家的!”
大馬金刀坐在椅上的方錚見狀雙眼一亮,摸著下巴讚許道:“嘿!總算有那麼點兒意思了……”
彭老刀聞言心中一鬆,他滿意了,他終於滿意了!我也可以活著下山了……
誰知老天今日彷彿存心想玩死彭老刀,他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呢,方錚卻出其不意的大喝道:“天王蓋地虎!”
“……”
彭老刀覺得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因為這輩子哭的次數,加起來都沒有這一天多。
“別忙著哭呀,瞧你這沒出息的勁兒!該你說臺詞了……”方錚溫言安慰道。
彭老刀抹著止不住的眼淚,抽噎道:“我……我該說……說什麼?”
“你應該說,‘寶塔鎮河妖’,然後我再說‘莫哈莫哈’……得了,我還是放你一馬吧,你別到時候哭死在我青龍山上,我怎麼跟你們楊大當家的交代呀……唉,可惜了,還沒演完呢……”方錚見彭老刀哭得越來越傷心,終於大發善心,取消了接下來的對黑話戲碼。只是方錚的模樣很是不甘,神情顯得遺憾之極。
見方錚終於放過了他,彭老刀又驚又喜,一時悲從中來,心勁一鬆,終於痛哭失聲,撅著屁股趴在地上,嚎啕不已。
方錚身後站著的一群土匪卻鬨堂大笑,頭一次看見二龍山的人窩囊到這份兒上,眾人不由心中大爽,以往受二龍山的氣實在太多,今日咱們這新上任的二當家全都給找了回來,委實解恨不少。
“行了行了,別哭了,再哭我揍你啊!”方錚見彭老刀哭得悽慘,不耐煩的喝斥道。
彭老刀聞言立馬止住了哭聲,低著頭,乖巧的一言不發,不時抽噎幾下。
“說正事兒,二龍山派你幹嘛來了?說完了趕緊滾,別賴在咱們山上。”
彭老刀聞言差點又哭出聲來,你當我願意賴你山上怎麼著?我比你更渴望滾下山去呢。
“楊大當家的……就是想問問,貴山的……孫有望,現今……身子可好?”彭老刀目光閃爍道。
方錚點點頭,笑眯眯的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難為你把話說得這麼委婉。孫有望跟你們楊大當家的暗中勾結,意圖領著兄弟們背叛山門,已經被咱們當家的給幹掉了。怎麼著?今兒你奉命來興師問罪的?”
彭老刀現在最怕看到方錚的笑臉,這傢伙越笑得歡快,他所受的痛苦就會越深,彭老刀情不自禁抖了一下,趕緊道:“不是不是,二當家的您誤會了,真的只是來問問,沒別的意思……我這次來,主要還是奉楊大當家之命,向貴山的羅大當家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