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又喝了一口酒。
“當家的,你怎麼了?”方錚見她一個勁兒的喝,心裡忍不住有些心疼。
羅月娘打了個酒嗝,含含糊糊的道:“你……你說,我……我像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嗎?”
方錚一撇嘴,咕噥道:“我倒希望你是呢……”
“你說什麼?”
“啊!沒什麼,當家的,你怎麼可能水性楊花呢?咱山上的兄弟誰不知道你是有名的貞潔烈女,正經得夠蓋一座牌坊了……”
羅月娘聞言神色怔忪,良久,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道:“大家都知道,我平日大大咧咧慣了,可男女之防還是很有分寸的……為何他要給我背上個不潔的罪名?”
方錚一楞,轉念便明白了,這是在趙俊那兒受了氣呢,所以喝酒澆愁。
隨即方錚怒意勃發,眼中暴射出兇狠的戾氣,媽的!這是老子定下的女人,你個王八蛋敢欺負她?等著,老子大隊人馬就在山下,隨時找個由頭滅了你個王八蛋!
羅月娘抬起頭,靜靜的看著窗外的夜色,似傾訴又似自語,低聲幽然道:“我那死鬼老爹,天生便是土匪,我母親,她其實是個官家小姐,有一年,我母親回鄉省親,在青龍山下,被我老爹給劫了,然後她便被老爹搶到了山上,做了壓寨夫人……呵呵,挺老套的故事,對吧?”
說著,羅月娘醉意朦朦的朝方錚眨了眨眼,嬌媚的大眼水波盪漾,像一塊湖泊般令人心醉。
方錚痴痴的看著她,心中有些恍然,原來她的身世是這樣的。難怪在她身上,總像有兩種人格,時而狂放,時而沉靜,原來她的父母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性子,揉合在她身上,便成了她現在這種性格。
“……後來呢,其實也很老套,官家的小姐慢慢喜歡上了那個粗獷豪邁的土匪頭子,死心塌地的跟了他,母親被搶上山的第二年,便生下了我。……可惜,還沒等到我滿月,母親便得了急病,去世了,我那死鬼老爹一直沒再娶妻,甚至立下了規矩,青龍山從此只准劫財,不準劫色,他說,別再禍害人家良家姑娘了,山上太悶,姑娘家過不慣的。咱們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憑什麼讓人家為咱們擔驚受怕?入了這一行,還是絕了找老婆的心思吧,想女人了,自己掏錢去窯子,樂過了就回來,就別打良家婦女的主意了……”
“有一年春天,老爹獨自下山被官兵發現了,一路追殺而來,他受了很重的傷,匆忙躲避之中,慌不擇路的闖進了趙俊的家。趙俊的父母是老老實實的良民百姓,一輩子本本分分的,可他們還算有些擔當,將我老爹藏好,又騙得官兵往別處追去,就這樣救了他一命……於是,我那死鬼老爹滿心感激之下,與趙俊的父母結下了交情,後來,更是定下了兒女親家,時常將我帶下山去,與趙俊玩耍,那一年,我兩歲,趙俊也才三歲……”
方錚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只是不知趙俊後來怎會成了現在這副德性,方錚心裡清楚,趙俊如今已經深深的陷入了朝堂爭鬥的汙水裡,不管他是被人利用,還是受人指使,他的下場絕對好不到哪裡去,他這樣的角色,在權勢人物的眼中,甚至連做一顆棋子的資格都沒有,充其量只是炮灰,用完就扔的那種。
羅月娘又朝嘴裡灌了一口酒,喝完,她將酒壺往桌上重重一頓,嫵媚的大眼瞧著方錚,冷不丁開口問道:“說!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啊?”方錚聞言,驚得一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這小娘們兒,眼光可真夠犀利呀……
第二百一十九章 追殺淫賊
夜涼如水,燭光如豆。
羅月娘俏面在燭光下呈現一片酡紅,醉意醺然的美目似笑非笑的盯著方錚,眼中包含著幾許戲謔的意味。
方錚的老臉已然冒出一層亮晶晶的冷汗,厚如城牆的臉皮此時卻也難得有了一抹紅光。他很尷尬,尷尬得要命,這種感覺就好象他在路上偷人錢包被當場逮住一樣。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方錚從未小看過女人。他知道,這個世界沒有笨女人,在他眼裡,女人分兩種,精明的女人和裝糊塗的女人。
毫無疑問,羅月娘兩種都佔據了。
前世看雜誌上說,女人是天生敏感的動物,她能非常準確的察覺出異性對她的愛慕,哪怕你在她面前一個字都沒說,她仍能捕捉到你望著她的眼神,然後從中判斷出你是否對她有意思。準確率——百分之百。
方錚記得他前世看完雜誌上的這篇文章後哈哈大笑,不屑一顧的將手裡的雜誌一扔,最後下了兩個字的評語:“屁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