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射出的是拋物線,所以很難算準目標,所以殺傷力並不算大,但是面對上百塊巨石從天而降,呼嘯飛來,能保持平常心的人很少,就算是那些對鮮血早就習以為常,心裡素質頂呱呱的老兵,面對那呼嘯而落的巨石,都會血脈噴張,全身忍不住的顫抖。
血肉之軀在冰冷的巨石面前,顯的那般的渺小,人終究不是死物,所以會害怕,會恐懼。
蓬,一塊巨石拋射的有點低了,提前就落了下來,卻沒有越過城牆,而是直接種種的砸在城牆壁上,這巨石本就選的那些頗有稜角的大石,這一砸,卻是直接砸裂了牆壁,讓整座城牆都為之顫抖。
巨大的裂紋一直蔓延到垛口,附近一塊的城牆終於承受不住這撞擊,坍塌而下,在這半個多月,光是那巨石在城下都快堆出一片亂石林來,而角城的城牆更是在這種撞擊下,破損的越發嚴重。
嗖,一塊巨石好似流星一樣從城牆頂上的劃過,躲在垛口下,屍體堆裡的老兵抬頭掃了一眼,卻是面無表情的收回目光,偷眼的透過垛口邊緣,朝外看了一眼,便飛快的縮了回來,還有些功夫。
“這群孫子,等會一定要他們好看”
“老狼,算上昨天砍殺的三個,我已經幹掉了十七個了,你多少個了”
“哼,十九個,比你還多兩個想贏我,你這輩子都沒戲了”
“嘿嘿,你也別得意,今個就超過你那邊那個菜鳥,你哆嗦啥,放心,石頭砸不著你,除非你小子幹了缺德事,倒八字血黴”
“我才沒幹過缺德事,而且我一點都不怕,我只是有點激動而已”那十七八歲的少年嘴硬的道。
“哈哈,激動,怕就怕,又沒人笑話你,你沒嚇的尿褲子,比老子我當初強多了,這石頭雨等會就沒了,在面對那群聖教龜孫子的時候,就沒啥了”
“你今個剛上來,等會就跟著我跟老狼,不用怕,那群龜孫子跟你差遠了,手裡頭連個趁手的傢伙都沒有,身上也沒有鎧甲,你只要瞅準了,狠狠的劈下去,保管能劈死一個,殺上個三五個,你也就習慣了”
“聖教軍上來了,吹號角吧,叫兄弟們上來”老狼對著同夥說著,眼角餘光瞥了一眼那民兵青壯,希望他能活的下來,雖說那些聖教孫子很弱,但是架不住人多,何況還有那些井闌,上面射來的箭矢才叫麻煩,何況對方軍中,也並非都是無能的傢伙。
嗚嗚嗚,悠揚的號角聲在角城上空響起,躲藏在藏兵洞,以及城牆腳下的聊天打屁計程車兵紛紛從石梯湧上城牆。
“都貓下腰,快,快,不要停”
“弓箭手,都給我瞄準了射還有那邊的弩手,給我抓緊上弦,瞄準了那些井闌射”
城頭之上,一個個營尉隊正有條不紊的下達著指令,將新兵安排到每一處地方,這攻防之戰,不僅僅是聖教的練兵場,也是帝國的練兵場,大批的新兵在這戰場上仿若蟲化繭,飛快的蛻化成熟,成為老兵,而代價就是至少一半以上的傷亡。
比起聖教軍的淘汰率,帝國軍無疑佔了些地利,同時新兵的數量只有兩成多,而在老兵的帶領下,一半的折損已是十分不錯了。
陳慶之很明白角城早晚都會失守,所以他很側重對新兵的錘鍊,他雖為守軍副將,但卻只能控制一個旅團的兵馬,所以每一戰,陳慶之都會虛報折損,然後要求補足,因為西城每日打的慘烈,所以陳慶之的請求很少會被駁斥。
於是城中那一萬五千民兵今天被抽調五六百,明個調來七八百,至少有一萬人被送上了城頭,進行了殘酷的生死鍛鍊,而按照陳慶之的命令,新兵在城上殺三人方可以下城休息,而後等候輪排,幾乎兩日就上一次城頭,而不上城,就挖地道。
陳慶之這五千兵馬,打到這時候,老底子都折損近三四成,但實際上手中握著的兵馬非但沒少,反而多出三四千來,而且都是刀頭上見過血的。
“狄將軍,城外的井闌還要麻煩你了”陳慶之召來狄青,囑託的道。
狄青一身血紅戰甲,背上披著血色披風,身上倒是乾淨,而臉上更是白皙俊朗,站在城門樓,看著遠處推過來的井闌,卻是嘴角輕笑,道:“放心交給我吧”
狄青回答的輕鬆,說起來,這些天守下來,倒是有狄青一半的功勞,狄青本身只有地靈中階的實力,算不上強力,但是狄青收服的魔獸坐騎卻是牛叉,正是唐軍二十八星宿獸之一的鬼金羊。
鬼金羊,那雙頭角就如兩把聖兵,只是一掃,就能劃出一道銳利無比的刀鋒,輕易的能劈斷丈寬的巨石,刀口之下,平滑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