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瓦羅夫這回是豁出去了,他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堆理由,不外乎新事物是大毒草,必須斬草除根,怎麼能夠放任之類的。 講實話這些理由尼古拉一世很熟悉以前也很認同,但是吧今天他還就得嚐嚐這棵毒草是什麼滋味。 為什麼?因為他尼古拉一世是與眾不同的沙皇! 如果站在歷史的角度說尼古拉一世這個沙皇確實挺有意思的,你說他資質平平不過是中人之姿吧,但他卻從根本上解決了之前歷代沙皇都沒能完全解決的權貴造反問題。 看看他之前的沙皇哪怕是強如彼得一世這樣的猛人,一旦翹辮子了後代鎮不住場子那結局都是非常悽慘。可以說之前俄羅斯的歷史上但凡出一個“雄才大略”有所作為的沙皇,其身後事都是一地雞毛。 一直到了尼古拉一世這裡情況就有了變化,這位是徹底地解決了射擊軍之類的軍功權貴謀反的問題,將一干貴族馴服得老老實實,至少是表面上老老實實的。在他手中沙皇的權威得到了極大的加強,反正從他開始後沙皇再也不用為繼承人的問題頭疼了,哪怕是亞歷山大三世那樣的庸人也能坐穩皇帝的位置了。 尼古拉一世在搞權術上確實是相當厲害,算得上是俄羅斯歷代沙皇裡登峰造極的存在。他就像一隻大蜘蛛一樣,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整個俄羅斯都至於掌控之中,誰都沒辦法忤逆他的意思,誰都不能跟他叫板,將一干權貴馴服得妥妥帖帖的。 你想想一個權術這麼厲害的沙皇一旦下定了某種決心,是那麼容易被改變的嗎?比如現在,對尼古拉一世來說烏瓦羅夫的話可能有道理,但是他並不喜歡臣子跟他講道理,他喜歡的是臣子絕對的服從,哪怕是烏瓦羅夫這樣的肱骨大臣也不能違背君臣之間的界限。 用他的話來說:“你個臣子憑什麼跟老子講道理,老子就是道理,老子就是言出法隨,你老老實實聽老子的道理就好了!” 也就是烏瓦羅夫伯爵面子特別大,換做其他的大臣,接下來就準備迎接尼古拉一世的狂風暴雨吧,他會用自己的拳頭告訴你,什麼叫真理就是拳頭硬! “伯爵,您說的這些過於杞人憂天了,”尼古拉一世淡淡地回應道,“有線電報專案我已經詳細瞭解過了,勢在必行,我相信在未來您一定會贊同我的做法的。” 這番話其實就是告訴烏瓦羅夫:“你丫別逼逼了,老子不想聽,你趁早退下去,就看老子怎麼創造未來好了。” 這時候烏瓦羅夫伯爵正確的做法是趕緊閉嘴然後退下去,因為尼古拉一世真的已經有點不耐煩了,他已經表明了態度,他就是想要有線電報,這就是他的意志。 而在尼古拉一世看來,既然他作為君王已經表明了意志,那臣子就該老實接受,而不是接續討價還價! 只能說這些年尼古拉一世對烏瓦羅夫伯爵的恩寵讓他有點飄了,他真以為自己的地位特別超然,所以他並沒有老實退下去,而是繼續在那裡跟尼古拉一世講道理,這就是給臉不要臉了。 果不其然尼古拉一世忍無可忍了,他毫不留情地打斷了烏瓦羅夫伯爵的話頭,很生硬地說道:“我說過了伯爵,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不需要討論了,有線電報專案必須立刻開展!” 烏瓦羅夫伯爵站在那裡,他眼睛裡的尼古拉一世是那麼的陌生,他完全想不明白尼古拉一世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以前不是對他言聽計從嗎?別說當下這副冷言冷語,就是重話都不曾有過,這是怎麼了? 烏瓦羅夫伯爵覺得心灰意冷,覺得尼古拉一世變了,不再是從前那個少年……他沮喪地坐回到椅子上,腦子裡嗡嗡作響,根本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眼下這個樣子。 烏瓦羅夫遭到了迎頭痛擊,保守派對有線電報專案的搗亂就像一幕鬧劇,剛剛轟轟烈烈地拉開帷幕,然後立刻就謝幕了。這些人以及他們的徒子徒孫和黨羽們是一陣雞飛狗跳,慌里慌張地亂成一團。 “真痛快!” 尼古拉.米柳亭很是高興地唱起了歌,多少年沒見過保守派這麼狼狽了,尤其是讓烏瓦羅夫這麼沒面子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如果以後都能這樣就好了!” 尼古拉.米柳亭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尼古拉一世對新事物的態度不可能一直這麼好,實際上他對有線電報的喜愛已經讓他們這些改革派都大跌眼鏡了。 之前他們以為有線電報專案就會和之前的鐵路以及蒸汽船一樣,曇花一現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誰能想到有線電報竟然打了個翻身仗,將保守派以及烏瓦羅夫按在地上摩擦,簡直是太出人意料了。 “我們為什麼不幫幫奧爾多夫公爵他們,如果我們也插一腳,肯定能讓烏瓦羅夫更加狼狽吧!” 德米特里.米柳亭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然後暗自嘆了口氣,其實之前他也向羅斯托夫採夫伯爵提出建議,幫奧爾多夫公爵一把,畢竟有線電報意義非凡值得支援。 那時候羅斯托夫採夫伯爵斷然就拒絕了,他說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