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山大二世並沒有再說話,因為他知道說什麼都沒用,除非他能像他那位獨斷專行的父親一樣隨便一開口就能鎮住這幫臣子,否則他開口反對也是沒用。 因為當他看向司法大臣的時候,這個老傢伙並沒有任何掩飾,他直白無誤的表達了最清楚的意願,這位也想限制第三部,很顯然司法部早就不滿意第三部了,有了這個合理的藉口從第三部奪回原本就屬於他們的權柄何樂而不為呢? 明白了這一點之後亞歷山大二世就懶得再徵求司法大臣的意見了,因為問了也是自討沒趣,反而坐實了尼古拉.米柳亭的話。 只是就讓亞歷山大二世嚥下這口氣預設第三部的權柄被限制他肯定不願意,眼珠子一轉他計上心來:“烏瓦羅夫伯爵,你覺得內務大臣的意見合適嗎?” 是的,亞歷山大二世想到了烏瓦羅夫伯爵這個老狐狸,他知道這隻老狐狸之所以不表態並不是因為他不在乎第三部,他知道這隻老狐狸心裡面是在乎的,只不過前一段時間自己太不給他面子了,讓他有了逆反心態,所以這才故意裝傻充愣不說話給他難堪。 對亞歷山大二世來說你不說話就真的可以不說話了?不可能不是,老子是沙皇,老子親自問你讓你說話,有本事你再裝聾作啞! 烏瓦羅夫伯爵確實沒有裝聾作啞了,畢竟皮球已經被踢到了他腳下,他要是真的什麼都不說,那才叫跌份,搞不好今後想說話都沒人願意聽了。 所以他說話了:“陛下,第三部有些情況確實不盡如人意,確實需要做出改變!” 好嘛,亞歷山大二世好懸沒噴血,他驚愕地望著烏瓦羅夫伯爵,很懷疑是不是有人在假冒。因為剛才那些話怎麼都不像是這位伯爵的風格,他不是跟改革派不共戴天嗎? 如今改革派都打上家門口了,他竟然不抵抗不說話還幫著挖自己人的牆角,這不是活見鬼了! 亞歷山大二世愣了愣不死心地問道:“你確定?伯爵!” 烏瓦羅夫伯爵淡定地點了點頭道:“我十分確定,我認為第三部確實需要做出改變了,眼下就是個最合適的時機,我認為由司法部。內務部以及國民教育部一起出面幫助他們解決這些問題最為合適!” 亞歷山大二世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總算明白烏瓦羅夫伯爵為什麼會贊同這件事了,你看看他怎麼說的,他這個國民教育大臣這也想摻和進來分一杯羹了! 是的,對烏瓦羅夫伯爵來說限制第三部的權力確實對保守派不利,但是完全可以將不利變為有利,只要他這個國民教育大臣能進去分一杯羹,那不是既可以給以巴里亞京斯基和波別多諾斯採夫為首的改革派少壯勢力迎頭痛擊,順便鞏固自己岌岌可危的地位麼! 這種天大的好事他怎麼可能錯過,反正損失的是巴里亞京斯基一夥人,跟他有幾毛錢的關係? 這一下亞歷山大二世算是被逼到了牆角,因為烏瓦羅夫伯爵同意了,而隨著他的同意御前會議上又有一票觀望的保守派立刻轉變了立場,可以想象想要阻止這個建議困難會有多大了! 但是亞歷山大二世還是不死心,他又轉頭問尼古拉.米柳亭:“您的意見呢?國民教育大臣也想加入,您同意嗎?” 亞歷山大二世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打死他也不相信尼古拉.米柳亭會同烏瓦羅夫伯爵同流合汙,烏瓦羅夫伯爵果然是老奸巨猾乘機給自己謀福利,但你尼古拉.米柳亭這種鐵骨錚錚的反保守派改革派大佬不可能放下身段同他沆瀣一氣吧? 只能說亞歷山大二世還是有點太嫩了, 將問題想得太簡單了,這個世界只存在永恆的利益不存在永恆的仇恨,只要利益方向一致什麼改革派什麼保守派都是會穿一條褲子的。 雖然眼下的情況還沒有達到這個程度,但尼古拉.米柳亭在面對可能被亞歷山大二世重新武裝和倚重來對付他們的第三部時是不會反對和烏瓦羅夫伯爵一起合作的。 果不其然他十分堅定的回答道:“我認為這非常可行,有伯爵加入幫助我們一起解決第三部的問題再好不過了!” 話都說道了這份上亞歷山大二世就是想反對也沒辦法了,尼古拉.米柳亭一個人堅持就夠他頭疼了,再有司法部和烏瓦羅夫伯爵的起鬨架秧子,這個事兒基本上就跑不掉了。 但是亞歷山大二世心裡頭就是不爽啊,他討厭這種被臣子架空的感覺,如果開了這個壞頭以後這幫人都這麼效仿那他這個沙皇還幹不幹了? 所以他並沒有出聲,而是沉著一張臉坐在那裡死死地盯著尼古拉.米柳亭和烏瓦羅夫伯爵看個不停,那種有如實質的怨念只要有眼睛就感覺得到。.. 這其實就是他最後的堅持了,他就是想用這種無聲的沉默告訴眼前這幫人他不高興不願意,他覺得如果這幫人但凡還有一丁點敬畏心還當他是君父的話就應該立刻偃旗息鼓不提這一茬了。 只可惜亞歷山大二世錯得很是離譜,尼古拉.米柳亭沒有退縮,烏瓦羅夫伯爵也沒有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