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聯軍忙著開闢“第二戰場”的時候,列夫.托爾斯泰隨著自己的部隊進入了這座城市。在他的《塞外斯托波爾的故事》一書中詳細描述了所見所聞。 在他眼中塞瓦斯托波爾一片繁忙,每一天從早上到深夜各項工程有條不紊地開展,城內的所有俄國人都在為即將爆發的大戰貢獻自己的力量。 這可不是說假話,因為塞瓦斯托波爾跟克里米亞其他的城市完全不同,與其說這是一座城市還不如說這是一座要塞兵營。 此時這座城市約有四五萬常住居民,其中絕大部分都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和海軍基地聯絡在一起。 很多水手和家人從1780年代建造這座港口開始就一直生活在這裡, 甚至一家三代都在為黑海艦隊服務。 這座城市的生活非常單調,在市中心大街上,除了海軍制服外你很難看見穿著其他衣服的民眾。 這座城市沒有出色的博物館、花廊、音樂廳或者歌劇院以及其他一切正常城市所擁有的文化生活設施。 城市裡所有的建築幾乎都跟軍事沾邊,比如黑海艦隊司令部、海軍學校、軍火庫、軍營、修船廠、軍醫院以及軍隊特許經營的商店和倉庫。唯一的圖書館都是黑海艦隊給軍官修的。 這座要塞由兩部分組成——北城和南城,中間被嵌入陸地的港口隔開,船是溝通南北兩城唯一的交通工具。 在南城有一片雅緻的新古典主義風格建築,這裡幾乎就是全城最上層人事比如高階軍官和官吏的住所。而北城則是另外一個世界,那裡是城內普通水手和漁民居民的住所,所有的房屋都是半農村式的,很像莫斯科郊外的農村,各家各院的花園裡都種植著蔬菜或者養著豬養等家畜。 至於廣大海軍水手和下級軍官都普遍居住在南城軍港西邊,大部分都是樸素的小木屋,大部分都修建在防禦工事旁邊,女人們晾衣服的晾衣繩就掛在自己的小屋和堡壘或者稜堡的外牆之間。 和托爾斯泰一樣,來到塞瓦斯托波爾的訪客都會對這裡的軍事營寨和市井生活、秀麗的市鎮與骯髒的露營奇異地交纏在一起的景象留下深刻印象。 葉甫根尼.葉爾紹夫是一名年輕的炮兵軍官,他在初秋時節來到了塞瓦斯托波爾,當地居民在聯軍逼近的威脅中依然正常地過著日常生活,讓他倍感佩服,他寫信告訴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這裡讓人有種奇異感覺,人們繼續自己正常的生活——一名年輕女子推著童車走在外面,商人們仍在做買賣,孩子們在街道上奔跑嬉戲, 而他們周圍正在修築堡壘和塹壕……” 在聯軍圍攻塞瓦斯托波爾之前, 這裡的人們無盡地狂歡、暴飲暴食、豪賭, 彷彿置身於狂歡節中一般。酒館天天爆棚, 有技術的女人客人絡繹不絕。 哪怕是聯軍登陸克里米亞的訊息傳來, 也沒能打消塞外斯托波爾居民從上到下發自內心的信心爆棚。 幾乎所有的下級軍官都認為自己能打敗聯軍, 能創造一場不亞於1812年的輝煌勝利,尤其是阿爾瑪河之戰勝利的訊息傳來時,幾乎所有的軍官都不把聯軍放在眼裡,這可是把科爾尼洛夫和納希莫夫急壞了,不得不出面嚴肅軍紀,並一而再地向所有的軍官和士兵闡述事態的嚴峻性,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強調“憤怒不等於力量”! 這種盲目樂觀的情緒一直持續到聯軍的海軍開始炮擊塞瓦斯托波爾的亞歷山大要塞和康斯坦丁要塞。 這兩座要塞就像兩座伸向海洋的臂膀, 守護者塞瓦斯托波爾的出海口。康斯坦丁要塞位於北城,而亞歷山大要塞則位於南城。在這兩座要塞之間狹窄的出海口里布滿了水雷, 以防止聯軍海軍突入港內。 實際上從聯軍登陸開始, 黑海艦隊就在港外主要的水道上佈滿了水雷,完全堵死了出海口。 聯軍對塞瓦斯托波爾炮擊也算不上多麼強烈, 因為在之前的偵察中, 聯軍一艘法國護衛艦就在港外觸雷被炸成了兩截,所以聯軍海軍並不敢太過於接近塞瓦斯托波爾, 只是遠遠的利用戰列艦上的重炮騷擾俄軍炮臺。 嚴格意義上說這一輪炮擊並不強烈,也沒能給俄軍造成什麼損失。唯一好處就是讓塞瓦斯托波爾守軍知道戰爭真正來臨了。而這時北面的辛菲羅波爾傳來了訊息,那位很沒用的總督弗拉基米爾.佩斯捷利下令全城疏散, 他本人將所有的財物裝上大車然後慌慌張張地就朝彼列科普逃走。 這位總督大人突然跑路給科爾尼洛夫製造了不小的麻煩, 他造成了不小的恐慌,導致不少塞瓦斯托波爾的富商和市政官員跟著準備逃跑,在科爾尼洛夫強勢槍斃了幾個逃兵之後才穩住了形勢。 這時候,整個塞瓦斯托波爾或者說整個克里米亞能否守住就完全依賴於三個人:科爾尼洛夫、納希莫夫和托特列邊。 只不過科爾尼洛夫其實對能否守住塞瓦斯托波爾很沒底,原因非常簡單,哪怕他之前已經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可塞瓦斯托波爾的防禦設施還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