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肯接到拉格倫的命令時可以說是一頭霧水。 為什麼呢? 原因就在於拉格倫的命令太模糊了,也許站在他的角度說命令非常清楚,就是奪回被俄軍拖走的火炮,這再清楚不過了。 可問題是盧肯所在的位置是堤道高地西端,他目所能及能看到的是:在他右邊堡壘裡的英軍大炮被俄軍從土耳其守軍中截獲;在他的左邊,也就是北部峽谷的最盡頭則集結了大批俄軍,他能看到在那裡俄軍也正在拖帶著大炮; 這還不算完,在更左邊,在菲久克希高地的低坡上,他能看到那裡的俄軍也正在部署大炮。 好嘛,拉格倫那邊就下了個奪取大炮的命令,盧肯怎麼知道該奪取哪邊的大炮? 其實這個問題本來可以避免的,如果拉格倫下達命令時能更精確些,如果派去傳達命令的拉格倫的副官,也就是國王御用騎兵團的諾蘭上尉能夠準確地傳達拉格倫的意圖,接下來的英軍輕騎兵衝鋒結局可能就大不一樣了。 只不過這位諾蘭上尉問題很大,他和很多英軍騎兵軍官一樣,對盧肯在克里米亞戰爭期間無所作為感到憤懣。覺得偉大英國騎兵之所以表現不好,原因就在於盧肯這個指揮官膽小如鼠,根本就沒有好好發揮大膽勇猛的衝鋒。 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在阿爾瑪河之戰前,盧肯就叫停了輕騎兵追擊逃跑的哥薩克,而在登陸巴拉克拉瓦之後,盧肯又阻止了騎兵追擊落荒而逃的俄軍散兵。 而就在剛剛,當重騎兵和俄軍對決的時候,明明看到重騎兵人數不佔優勢,他的輕騎兵旅明明就在不遠處,幾分鐘就能趕到,但是指揮官卡迪甘勳爵卻拒絕呼叫輕騎兵追擊逃跑的敵人。 這讓輕騎兵旅的戰士不得不在一邊眼睜睜地看著重騎兵旅的戰友與哥薩克大戰三百回合,許多軍官不止一次請求出擊,但卡迪甘都斷然拒絕,這讓輕騎兵旅從軍官到士兵都開始有了不服從命令的跡象。 不少騎兵踩著馬鐙站直身體高喊:“我們為什麼待在這裡?” 還有人衝出佇列然後又跑回來,不斷地來回重複,顯然已經不滿到了極點! 這時候諾蘭就起到了火上澆油的作用。但盧肯朝他詢問拉格倫的命令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兩人的關係緊張到了極點,諾蘭明顯是以下犯上了! 當時諾蘭以一種最不敬又極其肯定地姿勢指著遠處峽谷的盡頭說:“您的敵人,長官,在那裡!您的大炮也在那裡!” 根據盧肯的說法,當時諾蘭所指的不是堤道高地上英軍的大炮,而是集結在最遠處峽谷盡頭的哥薩克騎兵主力。 而此時,俄軍已經在峽谷兩側佈置了大量的加農炮和新式來復槍手。講實話盧肯自己也知道讓輕騎兵往這種口袋裡鑽風險不是一般的大,可是他猶豫再三之後還是接受了這道離譜的命令。 再然後盧肯就找到了卡迪甘,前面說過,這二位是連襟但是關係極其緊張。當卡迪甘聽到這個離譜的命令時,直接質疑這是送死,但盧肯卻將鍋甩給了拉格倫,說這是總司令的命令必須執行。 其實,英軍此時還是有避免悲劇的機會。如果盧肯和卡迪甘能夠好好商量一下,或者團結一心一直對外,拒絕拉格倫的命令並不是什麼難事。 畢竟之前英軍已經好幾次做過類似的事情了,而之所以盧肯和卡迪甘沒有做到,原因就在於這兩人不合,根本就不是一條心。 於是乎在盧肯的嚴令下,輕騎兵旅六百六十一名騎兵開始沿著北部峽谷平緩的下坡向前開進,第十三輕龍騎兵團和第十七槍龍騎兵團組成第一道陣線,由卡迪甘帶隊,第十一龍騎兵團緊隨其後。在後面是由第八驃騎兵團和第四女王御用輕龍騎兵團組成的陣線。 他們距離北部峽谷的盡頭越兩千米,按照標準速度透過需要七分鐘。而這段時間裡他們將面臨來自左側右側以及前方的俄軍炮火攻擊。 當第一行騎兵進入小跑狀態時,與第十七槍騎兵團在一起的諾蘭獨自衝向前方,揮舞著手中的劍向騎兵們喝呼喊叫。 在各種版本的回憶中,大部分說他要騎兵們儘快加速跟上,不過也有個別版本說他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試圖引導騎兵們轉向堤道高地或者南部峽谷,在那裡輕騎兵可以避免俄軍炮火轟擊。 不過不管實際情況究竟是怎樣的,俄軍發射的第一波榴彈直接在諾蘭頭頂爆炸,諾蘭當場就領了盒飯。 不知道是諾蘭的榜樣作用還是輕騎兵確實是求戰心切,亦或者是想提高速度快速透過峽谷以避免側射火力的殺傷,反正打頭的兩個騎兵團還沒有收到卡迪甘衝鋒的命令就開始策馬狂奔。 英軍輕騎兵冒著來自周圍山坡上的交叉火力全速向前,加農炮彈雨如注如同冰雹一般砸過來,擊中士兵擊倒戰馬。炮聲和爆炸聲震耳欲聾,煙霧濃得讓人幾乎什麼都看不清。到處都是戰馬和騎兵倒下,沒有受傷的戰馬也飽受驚嚇,根本就沒辦法讓它們繼續直線奔跑。 第十七槍騎兵團騎兵懷特曼目睹了自己的軍士被擊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