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米特里當然沒有換一個沙皇的想法,哪怕他是堅定地改革派但還沒有激進到要斬首國王翻天覆地的程度,他頂多算君主立憲派,認為俄國完全可以走英國的路,來個君主立憲既維繫皇室的尊嚴又不會干擾政局。 算得上兩全其美,皇室有尊嚴而臣子們也不會覺得太為難,大家各得其所,妙極妙極啊! 那麼尼古拉.米柳亭是怎麼想的呢? 他難道不喜歡君主立憲嗎? 嚴格意義上說他也喜歡,但是他覺得俄國當前的局勢還沒有到君主立憲的時候。他認為俄國還比較愚昧落後,不管是沙皇還是王公貴族都接受不了君主立憲這麼先進的東西。 如果強行搞君主立憲,首先沙皇會很不高興,他會竭力反對。其次,臣子們支援的人也不多,搞不好就是眾叛親離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他認為俄國當前的政治環境不足以開展君主立憲,只能竭力地促成一些改革措施,等未來時機成熟了再搞君主立憲不遲。 尼古拉.米柳亭的擔心有道理嗎? 應該說還是有的,就俄國這個愚昧落後的狀態,確實啥條件都不具備。想當年十二月黨人也是打著擁戴康斯坦丁.巴普洛維奇大公當沙皇搞君主立憲的名頭造反的。 可他們當年包圍冬宮高呼憲法萬歲的口號時,跟著他們計程車兵還以為“憲法”是康斯坦丁.巴普洛維奇大公的老婆,也就是未來的皇后。 你看看當俄國普通民眾壓根就不知道憲法為何物時,搞君主立憲的條件具備嗎? 民智未開,能做什麼事情呢? 從這個角度說尼古拉.米柳亭是對的,俄國確實不具備搞君主立憲的基礎。 但是呢?革命的必要條件是否具備並不是革命是否應該開展或者革命是否能夠取得成功的關鍵。 因為革命的必要條件恐怕永遠都不會成熟。畢竟革命不是瓜熟蒂落,各方面都會慢慢的等著你去摘果子。 因為對大多數需要革命的國家而言,必然是社會形態有重大問題,階級矛盾空前尖銳。這種情況下既得利益者哪裡肯心甘情願地讓出手中的權益。 正所謂掃帚不到灰塵不會自己跑掉,你不主動開展革命一味地被動等待所謂的成熟時機,那恐怕永遠也等不來時機成熟。 真正的革命者應該敢於直面各種困難,敢於挑戰各種不利條件,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去創造機會,而不是傻乎乎等著。 遺憾的是尼古拉.米柳亭就是那個傻乎乎等待的人,他總是希望把握和機會能足一些再開展行動,就跟某些新手小白玩即時戰略遊戲似的,總是希望攀更高的科技屯更多的兵將方方面面都武裝到牙齒再去跟敵人PK。看書喇 可現實是敵人哪裡會那麼傻,他會不斷地騷擾你打擊你,不等你發展起來就給你掐死在萌芽狀態。哪裡會傻乎乎地等你去發展! 所以尼古拉.米柳亭的做法只能說是異想天開,一點兒成功的可能性都沒有。真正的革命者知道一旦走上革命的道路就只能時時刻刻面對戰鬥而且一直戰鬥到底。 面對他這種天真的想法羅斯托夫採夫伯爵很不客氣地質問道:“那什麼時候時機才算成熟呢?你不主動爭取能等來時機成熟嗎?” 尼古拉.米柳亭辯解道:“至少暫時來看時機是不成熟的……” 羅斯托夫採夫伯爵毫不客氣地打斷道:“之前你還跟我說改革的時機也不成熟,也是這番說辭,可我們不是一樣爭取到了讓陛下讓步,讓他不得不開始改革嗎?按照你的說法,之前我們什麼都不做,現在還在傻等呢!” 德米特里也很不客氣地批評道:“伯爵說得很對,一味的傻等,時機永遠不可能成熟,只有主動出擊才有能爭取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尼古拉.米柳亭還試圖辯駁,但他一個人怎麼可能是羅斯托夫採夫伯爵和德米特里的對手,更何況他也確實不佔理。在那兩人的聯手夾擊下,他很快被打得丟盔卸甲潰不成軍。 “行吧,你們想要冒險,那就冒險好了!”他有些不忿地說道,“但我始終堅持時機並沒有成熟,應該謹慎行動!” 眼瞧著那兩人的表情很是不善,他最後也只能做出讓步:“但你們堅持要這麼做,我也不能阻止,作為你們忠實的朋友,我會配合你們開展行動,哪怕我很不情願這麼做!” 羅斯托夫採夫伯爵和德米特里這才對視一笑,對他們來說只要能讓尼古拉.米柳亭做出承諾也就足夠了。他這個人雖然婆婆媽媽畏首畏尾,但做出的承諾那還是算數的。 “很好!”羅斯托夫採夫伯爵滿意地點了點頭,“既然我們已經達成了一致,那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接下來尼古拉你需要做這麼幾件事……” 在羅斯托夫採夫伯爵對尼古拉.米柳亭面授機宜的時候,在聖彼得堡的另一端多爾戈魯基公爵正在焦急地等待著訊息,這些天他急得是像熱鍋上的螞蟻,又好似無頭的蒼蠅,那是碰了無數的壁吃了無數的閉門羹,那叫一個鬱悶。 可惜的是事情的進展依然不大,願意拉他一把的人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