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波別多諾斯採夫和多爾戈魯基公爵暗通款曲的時候,在城市的另一邊涅瓦河畔,一輛掛著康斯坦丁大公紋章的豪華馬車駛入了冬宮。
亞歷山德拉.約瑟夫芙娜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走下了馬車。這座豪華宮殿並沒有給她留下太美好的印象。
實際上她對這座宮殿可以說很陌生,她不像康斯坦丁大公曾經長久地在這裡生活,對這座宮殿她真心是無愛的。
作為德意志人,她並不喜歡這座宮殿的建築風格,總覺得少了一些東西。尤其是寒冷的冬季,這座宮殿長久被黑暗籠罩簡直就跟冰窖一樣冷。
她很討厭這種無情的寒冷,自然也不想靠近這座宮殿。尤其是當她知道自己的丈夫跟這座宮殿的主人亞歷山大二世關係並不和睦的時候,她就更不願意來這裡了。
當然啦,最讓她討厭這座宮殿的原因還在於她的婆婆亞歷珊德拉.費奧多羅夫娜皇太后。
雖然她們都叫亞歷珊德拉也都出自於德意志,但這對婆媳關係顯然很一般。
原因很簡單皇太后的出身更加高貴,她是普魯士王國的公主,而亞歷山德拉.約瑟夫芙娜僅僅是公爵小姐。
而且普魯士人和奧地利人天然對其他德意志小邦的那種心理優勢多少有點仗勢欺人的感覺。
反正那種趾高氣昂和盛氣凌人的態度讓亞歷山德拉.約瑟夫芙娜很難受,如非必要她是堅決不跟那位婆婆打交道。
只不過現在卻沒有任何辦法,誰讓她的老公不爭氣惹出了大亂子。她也只能忍氣吞聲地去走婆婆的關係,希望這位傲慢的普魯士女人能看在親兒子的份上別那麼刻薄。
亞歷山德拉.約瑟夫芙娜再次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在侍從的帶領下朝著皇太后的寢宮緩步前進,一邊走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侍從打聽訊息。
“皇太后的身體如何?”
“最近心情好不好?”
總結下來無非也就是這麼兩點,而侍從給出的答案讓亞歷山德拉.約瑟夫芙娜有點愁眉不展。
自打尼古拉一世駕崩之後亞歷珊德拉.費奧多羅夫娜的身體就每況愈下,明明再也不用受尼古拉一世沾花惹草的氣了,明明可以好好地出一口惡氣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身體就是一天不如一天。
好像是多麼積壓在心頭的那口氣消掉之後,支撐她堅持下來的東西也就坍塌了,沒有了生活目標的她哪怕在外人眼中活得再滋潤也只有自己才知道是多麼沒趣。
總而言之,這位王太后的身體很不好,太醫看過好幾次了也找不出什麼毛病。
就好像這個人沒病沒災但身體機能全都衰亡正一步步走向死亡。
對於她的行將就木其實並沒有太多人在意,哪怕是她的親兒子亞歷山大二世和康斯坦丁大公也僅僅是口頭上著急和傷感,但實際上該幹嘛幹嘛,並不把這個母親放在心上。
對此亞歷珊德拉.費奧多羅夫娜也並不是特別在意,因為她早就習慣了這種待遇。當年尼古拉一世活著的時候就不怎麼把她當一回事,如今變成了皇太后自然就更加沒有話語權了。
所以當亞歷山德拉.約瑟夫芙娜突然來訪的時候,她立刻就意識到了出事了。否則這位兒媳是不可能過來拜訪她的。
她皺了皺眉頭立刻吩咐女侍將亞歷山德拉.約瑟夫芙娜請進來,對她來說如今最在意的也就是幾個兒女過得好不好了。
其中最讓她放心不下的就是亞歷山大二世和康斯坦丁大公兩兄弟。
前者雖然貴為沙皇,但尼古拉一世駕崩的時候是什麼情況她一清二楚。整個國家都處於風雨飄搖之中,皇位更是搖搖欲墜。
而俄國坐不穩皇位的沙皇都是什麼下場她實在太清楚了,在尼古拉一世剛死的那段時間裡她幾乎夜不能寐,生怕一覺醒來就發現天變了亞歷山大二世被自殺什麼。
好在這種擔心隨著亞歷山大二世漸漸坐穩了位置而消失。但是康斯坦丁大公這一頭那就真心讓她有點寢食難安了。
對這個次子她感情很複雜,一方面這孩子自幼聰明惹人喜歡。她和尼古拉一世一樣都很喜歡這個二兒子。
但是另一方面偏偏他又是老二,按照自古以來的規矩,除非是亞歷山大二世出了意外活著沒兒子,否則不可能輪到他坐上那個位置。
這就讓夾在中間的亞歷山德拉.費奧多羅夫娜很痛苦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該向著哪一邊?
所以一度她只能避開這兩兄弟之間的事情,除非是哪一方陷入了絕對的麻煩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