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奇蹟嗎? 至少對正鏖戰在伊內阿達的黑海艦隊海軍步兵來說,奇蹟有沒有他們沒看到,但是敵人倒是一天比一天多了! “三百零七、三百零八……三百三十九!” “我艹,這該死的炮擊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 固守在伊內阿達外側城鄉結合處的黑海艦隊海軍步兵175團三營二連士兵伊利亞驚呆了,從早晨八點開始,敵人的炮彈就像不要錢一樣向他們連的陣地砸過來,雖然不全都是最新型的爆炸彈,期間也有實心彈。但短短十分鐘內三百四十發炮彈傾瀉下來還是很嚇人的。 “去報告連長,敵人的炮擊很猛烈,恐怕有大行動!” 伊利亞一面小心翼翼地透過視窗觀察對面敵人的動態,一面衝身後的列兵十六歲的馬克西姆嚷嚷道。 馬克西姆明顯已經被嚇呆了,以至於伊利亞重複呼喚了他三次他都只是蜷縮在牆角里瑟瑟發抖。這可憐的孩子被嚇壞了! 作為上士伊利亞嘆了口氣,這麼猛烈的炮擊光是聲音就很嚇人了,更不用說不斷在地面上彈跳的實心炮彈以及砸下來猛烈爆炸的爆炸彈了。 就在幾分鐘前,他就親眼看見一枚爆炸彈神乎其技飛進了旁邊的一幢房子,隨著一陣悶響,那幢房子就在他眼前整體坍塌,駐守在裡面的瓦西里和其他三個列兵沒有被炸死也會被活埋。 這還不是最嚇人的,列兵尤里就因為手腳慢了一丟丟,直接被一枚實心彈爆頭,12磅的球形炮彈砸在他頭上的效果就跟用棍子掄西瓜似的,腦袋四分五裂四下飛濺,噴出來的血漿子衝了兩米高。 伊利亞這種老兵都被嚇呆了,更別提重來沒上過戰場的半大小屁孩了。伊利亞很同情馬克西姆,不過這就是千千萬萬俄羅斯農奴灰色牲口的命運,想當初他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差不多也是這麼大,如果不是跟著經驗豐富的上士老彼得,他估計也熬不過第一場戰鬥。 嘆了口氣,伊利亞一把揪住馬克西姆的前襟,用最大的嗓門衝著怒吼道:“該死的,馬夏!你給我聽好了,等炮擊暫停你立刻去連長那,告訴他我們這裡需要增援,如果你再給我犯暈我就直接給你扔出去!” 一邊說伊利亞一邊抽著馬克西姆的臉,直到將這可憐的孩子喚醒,只不過馬克西姆雖然清醒了但狀態依然不佳,看看他不住顫抖的雙腿就知道他有多害怕。 伊利亞又搖了搖頭,繼續怒喝道:“聽清楚了沒有,聽清楚就給我重複一邊!” 馬克西姆哆哆嗦嗦地重複了一遍伊利亞的話,雖然說得磕磕巴巴但至少意思是對的,伊利亞這才放開他,拍拍他的肩膀道:“很好,聽聲音炮擊就要結束了,做好準備,聽我的吩咐!” 伊利亞的判斷很準確,猛烈的炮擊果然很快就告一段落了,傾瀉了近五百發炮彈之後,英法土三國聯軍的炮兵大概是發現炮膛被打紅了必須降降溫。 就在這時候伊利亞一指大門的方向咆哮道:“就是現在,快去!” 馬克西姆被嚇了一跳,揹著幾乎跟他一邊高的步槍連滾帶爬地衝出了房子,頓時夾雜著煙霧、粉塵和某種說不出的焦臭以及鐵鏽味道的氣味刺得他眼淚橫流。 這股味道太刺激了,不過更刺激的馬克西姆所見到的情景。他們駐守的是一片民居,大部分都是一層平房或者木頭搭建的窩棚,以前這一片擠得滿滿的,只有兩人來寬的小巷子以供通行。 可現在,這一片變得面目全非,大部分窩棚變成了一堆碎木頭,少數幾幢能立在那裡的也是歪歪扭扭的,至於那些平房,大部分也變成了一堆爛瓦礫,個別幾幢比較堅強的也是一副風燭殘年行將就木的樣子。 以至於馬克西姆一時間竟然有點認不出自己在哪裡了,周圍實在太陌生了,每一條殘垣斷壁看著都那麼新鮮,原本的道路被瓦礫掩埋了,而沒有路的地方竟然變成了路。 馬克西姆腦瓜嗡嗡的,頓時就愣住了,這時候伊利亞又在他背後跳腳罵道:“該死的,徑直往前跑,看見那幢三層高的漂亮小樓嗎?連部就在那裡!” 馬克西姆抬頭朝伊利亞指的方向望了望,仔細辨認了一番,這才將那幢已經坍塌了半邊的小破樓和曾經的連部聯絡起來。 不敢怠慢,他立刻高一腳低一腳地向連部方向爬去,短短几百米的距離卻比十公里還要難走,到處都是障礙物,瓦礫、斷掉的木頭梁、破碎的傢俱甚至是破碎的、燃燒的屍體。 這一切讓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家鄉老牧師描述過的地獄裡的場景,以前他不知道什麼是地獄,現在他知道了! 坍塌了半邊的小樓前不斷地有士兵跑進跑出,有的忙著搶救傷員、有的忙著滅火,還有的就是和馬克西姆一樣的傳令兵。他們將各處陣地的情況通報給連長,以便連長決策。 連長列夫.康斯坦丁諾維奇上尉身上亂糟糟的,頭頂漂亮的金色捲髮一半燒得漆黑,另一半也沾滿了灰塵,他原本筆挺的軍服上也滿是灰塵和血汙,還有斑斑點點的燒焦的窟窿,他一面聽著傳令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