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偏殿內,柳鶯韻靜靜的坐在床沿,身上的喜服未脫,頭頂上的蓋頭未掀,只是那蓋頭下的小臉,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越來越難看。
“夜深了,愛妃還是早點休息吧,本王就不便打擾了!”從頭自尾,葉凝宇都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唯有這麼一句。
驀然,她一把掀開蓋頭,一雙鳳眼微眯,細細打量著周遭的事物,桌案上擺放的,是未飲的合苞酒,火紅的燭焰在此刻顯得異常刺眼。
柳鶯韻一把怒火高燒,憤怒的奔至桌前,抬手一掃,寬大的袖口拂了一地的凌亂。
“娘娘……”守在門外的侍女聽見內室傳來叮叮噹噹的掉落聲,慌忙跑了進來,一看究竟。
“出去,滾,都給本宮滾!”這會的柳鶯韻氣紅了眼,惡狠狠的瞪著斗膽進來的侍女,隨手拿起的燭臺,朝著依舊站立在門口的侍女便砸去,手下毫不留情。
侍女嚇破了膽,一時不察,被砸了個正著,一下跌坐在地,她眼神惶恐的望著新進的主子,慌亂起身,一瘸一拐的朝著門外疾步走去。
“咦!”柳鶯韻氣得直跺腳,另一邊的燭臺也隨之成了她手下的洩恨工具。
她臉上精緻的妝容花了,身上彰顯身份的鳳冠霞帔也皺了,破了,可心中的怒意卻沒有絲毫的減弱,她越想越恨,眸中的恨意越發濃烈,猙獰的笑,更讓柳鶯韻顯得醜惡非常,她咬牙切齒道:“楚、悅、然!”
柳鶯韻將所有的恨意都歸咎在了楚悅然的身上,在她未進王府前,街頭巷尾早就盛傳,凝親王對於凝王妃的寵幸,那是珏蒼國無人能及的,可為了那份仰慕之情,她還是毅然決然的嫁了過來,本以為憑藉自己的美貌,可以得到更多的寵愛,可新婚之夜,換來的卻是新郎沒有蹤跡,這叫她情何以堪。
總有一天,凝王妃的位置,是屬於她,柳鶯韻的!
新婚之夜就遭受冷落的訊息,在整個凝王府不脛而走,短短一日,柳鶯韻就成了王府上下人的笑柄。
她受了一肚子的氣,下人不給她好臉色看,而葉凝宇更是沒有半絲要出面的意思,任由她遭受欺辱,他和她之間,就有如熟悉的陌生人般,相敬如賓。
這會,早就日上山幹了,可主位上卻遲遲未見人影。
“王妃呢?”葉凝宇抬頭看了眼時辰,眉頭似有若無的輕皺了下,低聲問著身旁的蔣鵬。
“屬下這就去看看!”蔣鵬在葉凝宇的示意下,悄然退下。
柳鶯韻跪在軟墊上,頭低著,眼瞼輕垂,一副乖順的模樣,可一張小臉卻在人們看不清的地方,染上了恨意。
而隨著柳鶯韻陪嫁過來的丫頭,卻是很不情願的端著茶杯,站立在她的身旁,臉上的怒意顯而易見。
沒過多久,蔣鵬便不動聲色的回到了葉凝宇身旁,悄聲在葉凝宇耳邊說了什麼,只見他臉色一變,不顧在場眾人的目光,驀然起身,大步朝著廳外走去。
柳鶯韻瞬間起身,環顧四周,彷彿她看到了眾人鄙夷的目光,帶著羞憤提起裙襬,追了出去。
“小姐!”隨嫁過來的丫鬟看著自家小姐跑了出去,忙將手中的茶水一放,也跟著跑了出去。
葉凝宇來不及喘口氣,疾奔進了凌萱閣,看著躺在床榻上的楚悅然,小臉蒼白的毫無血色,嘴中還毫無章法的嘀咕著,額際更是直冒冷汗,心在瞬間疼的無以愈加。
他溫柔的大掌緊緊握住楚悅然胡亂搖晃著的小手,輕輕撫平她緊皺的眉頭,抬頭眼神陰鷙的質問著秋菊:“怎麼回事?”
記得昨晚他離去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怎麼就一個晚上,變成了這麼個樣了?
“娘娘她,她……”
“下去,還不快招御醫!”葉凝宇眸中的神色更寒了幾分,厲聲吼著,一如他此刻的心,極度不安。
“王爺,御醫已來看過了,說王妃只是偶感風寒,這會熱度還未退下,所以才會說胡話的!”秋菊斗膽上前,一五一十的彙報。
“連王妃都照看不好,本王養你們有何用,一群沒用的東西,下去!”葉凝宇心情煩躁,這會的他不想聽那麼多的廢話,長袖一拂,居高臨下的冷眼看著跪了一地的侍女。
“奴婢(才)該死,請王爺饒命!”磕頭聲不絕於耳,響了一室。
葉凝宇面無表情的看著,聲音依舊令人不寒而慄:“下去!各自去刑房領二十大板。”
柳鶯韻站在外室的門口,踟躕不前,整個人像是被嚇到了般,震驚地盯著內室的門口,久久未能回神。這是第一次,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