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渺的眼神似在看著鏡中的人,卻又撲捉不到她的靈魂在哪。
知畫雖也被這樣的洛汐給弄的攝魂奪魄,卻是因站在洛汐的身後,是以總算比知琴有神智些。她一把奪過知琴手中的蓋頭匆匆給洛汐蓋上,便遮住了那張禍亂天下的美顏,嘴下也不忘唸唸有詞:“主子真是害人不淺,害人不淺啊。趕緊出去禍害別人去,禍害別人去!”
知琴被知畫這一鬧瞬間便回過了神,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兩聲,攙扶起洛汐一齊向門外走去:“主子好美啊,知琴都看傻了,嘻嘻!”
蓋頭下的洛汐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似笑非笑的出聲:“哦,這還是我的不是了?”
有這麼誇張麼?她怎麼都不覺得?(好吧,她承認她剛剛雖然睜著眼,實際上卻是目光放空在補眠,是以也不清楚自己現下這番模樣)
呃……
知琴、知畫對視一眼,互相做了個鬼臉,打算對此不作任何發表,她們還沒活夠呢。
吱呀一聲推開門扉,剛想和洛汐說聲“小心門檻”,便見一隻修長玉白的大手橫空伸出,一下子便把知琴和知畫兩人擠開,自己則緊牽著著洛汐的手。好似今天的新郎官,合該是他一般,顯得那般理直氣壯。
知琴兩人大驚,剛想發作,便見洛汐對她們微微擺了擺手,當下也只好作罷。
心中卻是止不住的腹誹:這個月殤宮主又想搞什麼花樣,不會是到現在才想著要搶親吧?
月殤可沒功夫去理會兩人的心思,他默默的攙著洛汐慢慢向門外的大紅金轎走去,一句話也不說。
只那隻牽著洛汐的手,緊了又緊,緊了,又緊!
洛汐掩在蓋頭下的眉眼直視前方,也不管被月殤握著的那隻手有多疼。從都至尾,她都是如斯的淡然,並沒有因為月殤的突然出現而慌亂,抑或是生氣。
好似這詭異的一切,於她而言,均是再正常不過。
倒是赤炎尊派來的十六位侍女神情間略有不滿,為首的大宮女腳步躊躇再三後,剛決定上前分開二人便被知畫不輕不重的攔著:“這位姐姐莫要逾舉的好,今天可是‘神女殿下’大喜的日子!”
雖然她不知道自家主子在打什麼主意,可只要是主子做的事,她都不允許有任何人破壞。
知畫刻意壓低咬重的話語成功的阻了女子前去的步伐,她清冷的掃了知畫一眼,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卻於無人可見的角度,對身後其餘的十五名侍女打了個簡易的手勢。
一路上晨光暗淡,無風,卻是寒涼。
再長的路也有走到的時候,何況是聽雨樓至前廳這麼短短的一段距離。
透過眼前紅色的紗帳,洛汐隱約可見那裡花晨等人似早已翹首以待。就連那隻在她面前出現過一次卻讓她積鬱不止的赤炎湛,都例外的站在了喜轎旁。
看那架勢,似乎是要送她進宮,為她送嫁!
本還有些熱鬧的花府門口處,在月殤挽著洛汐出現的這一瞬間,驀然就安靜了下來。
水玲瓏張了張嘴,望望花晨,望望花澈,望望吳心雨,望望她的小兒子花影,望了這個望了那個,卻望不出個所以然來。
因為其他的人都和她一樣,都是滿臉的茫然不解,不知道這究竟唱的是哪一齣。
誰都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好在眾人中赤炎湛的心理建設是最為強大的,他不動聲色的從花轎旁擠進人群,瞄了眼本就對此不滿的侍女們。
為首的大宮女立刻會意,腳步一錯就趁機跨過知畫出現在了洛汐的另一側。其餘侍女也很會把握時機,紛紛擠到月殤身旁,試圖以這樣的方式令他放手。
月殤眉眼頓沉,剛想拂開這些不開眼的螻蟻,那廂赤炎湛早已見縫插針。
一臂橫出,只見他抬掌輕放在月殤握著洛汐的那條手臂上,也不知按在了他手臂的哪個部位。便見月殤全身一僵,大掌鬆開。
月殤只覺全身突麻,掌下的柔軟已離他而去。
僅是這一耽擱,待他反應過來,身前已擠擠挨挨的擋滿了十六個人,而洛汐早已在赤炎湛的“挾持”下,進了花轎。
花影反應很快,見此情景立馬大喊一聲:“起轎!”便尾隨隊伍一起往宮殿的方向迅速移去。
頓時敲鑼打鼓聲頓起,嗩吶連天響,本安靜跪著的百姓們也一齊歡呼起來,炮竹聲不絕於耳炸響開來。由極靜到極鬧,只是須臾,頃刻就把這略顯清涼的早晨渲染出一片火熱塵囂!
一切不過是眨眼的功夫,簡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