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皇上已經無法數清這是自己今日第幾次震驚了。他可真是有福啊,有這麼好的皇后和皇子。剛剛三兒子被爆出謀害朝庭命官,現在他最賢良的皇后原來也是個陷害忠良的。
“老奴該死”震驚恐懼過後,萬公公竟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架勢,“老奴隨在皇后和秦相國的身後做了許多昧良心的事,先皇后根本沒有通敵叛國,而是皇后娘娘讓老奴假傳聖旨,給她端去了毒藥。先皇后萬念俱灰之際被皇后娘娘趁機灌下了毒藥,死後還被毀去了容顏,暗暗地拋到了亂葬崗。她臉上的整張皮幾乎被皇后娘娘剝了下來,當時那慘烈的場面,便是連奴才也幾乎嚇得暈死過去。”
“奴兒……我的奴兒……”皇上緊緊抓在手中的奏摺忽地跌落在地,銳利的眼神瞬間變得有些迷離,頹然地跌靠在龍椅上,混身的王者霸氣驟然消逝不見,取而代之的竟是微微的恍惚失神。
他明明是愛她的,是信任她的,為何當初竟會信了這個賤人的一面之辭,狠狠地把那個佔據了他整個胸膛的女子棄之一旁,狠心地報復似地立即立了現在的皇后。原來,他竟是那麼愚蠢,一切,都只是在這個惡毒女子的算計之中。
人群中,陳鐸眸中的寒光更甚,緊緊地盯著對著慕容雲惜使眼色的秦德紹。人群后,大殿的一角,一位宮裝女子卻是猛地踉蹌了一步,身形幾乎癱軟地靠在了身後的木柱上,她身旁的另一位宮裝女子擔心地往她身旁靠了靠,擔憂地低聲喚了一句:“師父……”
宮裝女子捂了捂胸口,緩緩抬起頭來,緊緊地看著失神恍惚的皇上,原本心中滿滿的恨意,不知不覺間竟悄悄地流逝而出,冷寒的眸光也有一瞬間的溫柔。目光觸到皇上身旁的女人,眸光猛地又一寒,足尖一點,整個人竟是向著她飛躍而去:“賤人,拿命來”
那一聲妖喝冷寒無比,聽在皇上心頭,卻像是有著無窮的魅力一般,讓他猛地回過神來,猛然站起身來幾乎是不經大腦地欣喜地喚了一聲:“奴兒……是我的奴兒。”
伴著宮裝女子的嬌喝,陳鐸心中的恨意早已達到鼎盛,同時一個飛身而起,向著秦德紹撲了過去。見自己的師父與師兄都已出手,程妙自然不甘示弱,立馬身形極快地跟著撲了過去。
眾人只見頭頂之上有人影飛過,兩旁的侍衛立馬進入戒備狀態,一時之間,殿內亂作一團,眾官員驚慌不已。慕容雲惜和慕容雲恪都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紛紛轉目看向自己帶來的侍衛,用眼神詢問著他們的進展。只有慕容雲祈和秦德紹身旁的柳侯爺不動聲色地往皇上的身旁靠了靠。
卻說此刻的柳曼,正焦急地在宮門處徘徊。她一個普通民女,是根本沒有辦法進入到守衛森嚴的皇宮的。可是,她明知道慕容雲祈有危險,卻不能及時告知,這樣的煎熬,實在令她焦燥。
“咦?”漸近的馬蹄聲和響在耳側的一聲驚呼令焦急地走來走去的柳曼詫異,停下腳步看去,但見一匹烏黑的俊馬上端坐著一位丰神俊朗的青年。
青年眼中微微閃過驚訝,完全看到柳曼的正臉後,臉上的驚訝竟隱隱地帶上了幾分驚喜。咋一看到來人的長相,柳曼也是微微一驚。不為別的,只為男子俊朗的容顏竟與自己有七分相似,只是嘴唇略比自己厚,膚色似是因為長期暴曬於太陽之下而顯出幾分健康的黝黑。這,是否意味著什麼?
“在下柳旭,姑娘甚像我失蹤多年的妹妹,不知姑娘芳名?”青年溼潤好聽的嗓音帶著幾分不可置信的興奮與顫抖,“可否告知在下姑娘住在何處?”
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個與自己的母親似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女子,絕對是那個失蹤了十五年的妹妹。世上的人哪怕再相像,也不可能長得如此一致,便是連那眼中的眸光似乎也一樣。
“你好,我叫柳曼”柳曼輕輕地對柳旭點了一下頭,雙眼卻還是焦急地往宮門裡瞟著,想到馬上的柳旭一派武官打扮,去的方向似乎正是宮門處,不由心中燃起一絲希望,“我有急事要見二皇子,不知柳大人可否把我捎帶進宮?大人若是想知道民女的身份,進宮後自會有人如實相告。”
要說對她的身世知道得最多的,怕是本尊的師父吧。
“你與二皇子相熟?”柳旭看了一眼守宮門的侍衛,突地對柳曼伸出一隻手,柳曼會意,把手交給他,只一個縱身,便躍上了馬背,坐在了柳旭的身前。
“謝謝”柳旭出示完腰牌揮鞭拍馬進入宮門後,柳曼真誠地道了一句謝。看著就是連焦急之色也與母親一樣的柳曼,柳旭心頭一陣柔軟,手中的鞭子揮了揮,馬兒跑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