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姐姐那方面的壓力,錢揚名還是會繼續攻讀,參加科舉,但那已經不會成為他的思想包袱了。因為除了科舉,他也找到了自己的事業。
去年染布坊做第一批染布生意,還算平平,只略有盈餘,可等到第二批貨時,因有了前期大量的調研,他們推出的花型以及樣式極受歡迎,可著實小賺了一筆。
錢揚名已經決定了,雖然九原能開市通商的日子就那麼幾個月,但他若能抓住那點時間,把生意做好也就很好了,剩下的時間正好用心讀書。
岳父說,等到年後,幫他在九原置些地,請些老成的僱農打理,到時自家的生計是不愁的,讀起書來也更不必擔心。
想想錢靈犀有句話還真說得挺對,叫什麼物質和精神得兩手一起抓,兩手還都要硬。科舉可以作為人生追求,立業是生活的基礎。只有兩樣平衡了,一個家庭才能健康發展。想那唐竟熠,不就是想不通這道理?讀書的時候也不知打理家計,等做點小事就自以為了不起,最終犯下大錯,害了自己。
而唐父那一大把年紀,至今還沒明白過來呢。自拿了二姐的嫁妝,包戲子,買丫鬟,聽說鬧得很不象樣。有回出門在街上遇到唐竟燁,他見了自己就躲,都沒臉上前來打招呼了。原本石氏已經託了媒婆給唐竟燁相看了幾門不錯的親事,可人家一看這情形,全都打了退堂鼓。
錢揚名心中暗歎,有這樣的一個爹,真不知是該孝敬好,還是不孝敬好。
不過唐家要怎麼鬧他都管不了,他只盼著綵鳳能早日脫離苦海就好。不過幸虧這二妹妹自小是個潑辣的,就算到了庵堂也混得風生水起。想著今兒過去看她,居然看到二妹正跟主持師父商討要怎麼發展信徒,做些佛教用品,專門向婦人兜售就覺得忍俊不禁。
不過話說回來,連錢揚名也覺得九原這地方雖然苦寒了些,但潛藏著的商機巨大。眼下還是剛開始,等到兩國邊境貿易發展起來,還說不準是什麼盛況呢。真希望爹孃和爺爺奶奶來時,也能喜歡上這裡。
時光如流水逝去。熱熱鬧鬧的新年過去,冰雪消融,春天來了。
趙庚生跟討要肉骨頭的加菲似的,圍在錢靈犀身邊團團轉,“去吧!這成日關在屋子裡有什麼意思?不如一起去騎騎馬,舒展舒展筋骨豈不是好?”
“哪裡好了?”錢靈犀抱起已養得白白胖胖的小泰來逗弄著,頭也不抬的回趙庚生的話,“眼下雖說是開春了,可外頭還是冰天雪地的。我前兒去看二姐,就這麼點短短的路程都走得小黑一身泥,回來給它擦洗了半天才弄乾淨,才不要再出去!”
“那等回來,我幫你涮馬行不?”趙庚生可是真急了,“我好容易才有一天休假,你就當陪陪我,一起去嘛!”
錢靈犀卻正色起來,“庚生哥哥,眼下咱們都大了,你還是正經的朝廷官員,請你以後說話注意點分寸。咱們交情是不錯,我不會跟你計較這些,可是也請你考慮下我的處境好不好?眼下我不是四五歲的小丫頭,任你一叫就能跟你滿世界撒野的。我這麼大個姑娘家,跟你這個年輕男子出去閒逛算是怎麼回事?你畢竟不是我的親兄弟,就是親兄弟,再好也得有個分寸吧?”
趙庚生頓時沉下臉來,“你既這麼說,為什麼前些天又去那馬場了?”
聽他提起此事,錢靈犀反而嗤笑起來,“是啊,我前些天是去馬場了,還見到了鄧家世子,他還送了我些獵物,可那又如何?”
她說著也有幾分生氣,“我去馬場可是有娘陪著,還帶了丫鬟的。不過是去給全嫂子他們送東西,遇到鄧家世子也是意外,並不是有意相邀,東西也是當著我孃的面給的,並沒有私相授受,你憑什麼不滿?”
趙庚生噎得臉紅脖子粗,半晌才重又放軟了語氣道,“靈丫,我不是不顧及你的名聲,我是誠心誠意約了你去玩的。我……”
他忽地有些說不下去了,重重的一跺腳,“我這就去找乾孃再說說,讓她來提親,早些把我們的事定下,也就不用這般費勁了。”
“你站住!”錢靈犀的態度忽地尖銳起來,嚇了懷中的小泰來一跳,她急忙安撫著小嬰兒,放緩了口氣,“你當著我的面說這樣的話,是想毀了我的名節嗎?我和你又何曾有過什麼說定的事?”
趙庚生愕然抬頭,錢靈犀在心裡嘆了口氣,嘴邊露出自嘲的笑意,溫言道,“庚生哥哥,我知道你的心意,可你卻忘了,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不可能再全然按著自己的心意行事。你現在也算是有長輩的人了,郭夫人又那般的疼愛於你,我想,關於你的前程,她肯定會打點得很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