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遍,然後很不屑的低聲對錢靈犀說,“那他可真小氣。”
陳晗的笑容僵了一僵,故作惱色,見錢敏君有些擔心的把錢靈犀拉開,卻爆笑起來,“你們姐妹可真有意思!”
他這笑聲略大了些,頓時引起某些人的注意。有個青年就忙忙的過來的打招呼,“晗弟,你來啦!”
錢靈犀定睛一看。卻不是別人,正是錢湘君的初戀——陳崑玉!
當年雖然只是見過他一面,但他下巴上有顆小黑痣,讓人印象很深。看他上身穿一件醬色外衣,明顯不是錢家學堂的學生了。錢靈犀有些好奇,他這算是畢業了,還是怎麼了?
陳晗見了他,笑意未收,卻斂了一斂,“才來一會兒。對了,時候不早了,咱們趕緊進去吧。小兄弟,請!”
他這話卻是對錢靈犀姐妹倆說的,見陳崑玉完全不認得自己,她把臉微微一低。拉著錢敏君進了大廳。陳崑玉也急忙跟了上來,想找陳晗說話,只是一路上有不少人跟陳晗打招呼,他也說不上幾句而已。
錢家講壇建得極大,正前方有處高臺,上面擺著張長案,頗有些得道高僧講經說法的意思。大廳正中,直面講壇的是錢家學子們的位置,兩人一張几案,用蒲團跪坐在地。旁邊是給來聽講的散客留的,几案側放,卻不能保證人人有份,是以三五個人擠一張條案旁邊也是常事。
陳晗帶她們進來時,明明旁邊那些條案都已經坐滿了,卻有不少人見著他來,都主動站起來招呼。
錢靈犀心中琢磨,看來這陳晗應該還有點什麼,否則怎麼讓人如此青睞?
陳晗左右掃了一眼,低聲問錢靈犀,“你們可願意和人擠一擠?”
錢靈犀一笑,“只要是表哥看得上眼的人,我們擠擠又何妨?”
陳晗轉過頭來,老神在在的看了她一會兒,忽地冒出個字,“乖。”
噗!錢靈犀差點噴了。
最後陳晗帶她們擇了一個略靠前,又剛好在柱子旁邊,不大顯眼的位置。跟人介紹也只說錢靈犀二人是他家親戚,錢靈犀很滿意,覺得這人實在是挺會辦事。
只是她今日前來,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得替人做信差。坐下左右瞄瞄,瞅見鄧恆了。他也很低調的夾在大群學子中間,正好與她們的相距不遠。察覺到錢靈犀的注視,他很快轉過頭來,衝她們微微一笑,錢靈犀本想叫他過來,可看看左右都是人,便沒有作聲。
“你認得他?”陳晗湊過來低聲問。
錢靈犀點頭,“見過。”
陳晗忽地意味深長的瞅她笑了笑,錢靈犀不明白啥意思,難道他也知道鄧恆的身份?
來不及細述,講座開始了。
今日主講的夫子姓萬,正是人到中年,風度翩翩的時候,氣質也極好,開的課題是關於仁孝治國的,原以為這滿堂的之乎者也,定是無趣之極。可情況卻完全不是這樣,夫子只是拿題目作一個引子,引學生來各抒己見,就象是一篇作文,每一個人都會有不同的寫法,而在各種不同的解法之間,老師還會有意識的引導學生來進行碰撞,在辯論中把道理闡述得更加清楚明白。
而一個題目丟擲來,也不光是侷限於此,在碰撞中,老師還會引導學生們把一個課題不斷分化下去,就著場上的氣氛和探討中出現的火花,不斷挖掘新的題目出來。這就極大的豐富了整個題目的內容,也刺激了更多的學生暢所欲言。
因為在這樣的探討中,是沒有對錯的,每個人的思想都會得到尊重,就看你能不能贏得大多數人的支援。
錢靈犀原本是抱著丟人現眼。矇混過關的態度來的,可真正把話題聽進去了,反而把原先那些想法拋到腦後了,津津有味的看這麼多張年輕的面孔為了自己堅信的真理而激動得兩眼放光。唇槍舌箭,你來我往,實在是比上什麼課都過癮。
難怪鄧恆要千里迢迢來榮陽求學,就算他能請到再好的老師,可哪裡有這樣一種氛圍?看看四周擠得滿滿當當的學生們,這一刻,錢靈犀真心為自己身為錢家人而驕傲。若不是有數百年的文化積澱。斷然不可能出現這樣的老師和這樣一群學生。
一時,就聽場中議論的話題從君權神授講到了孝道,而講到孝道,大部分的人都都提到了以父為天,這個錢靈犀聽著不大滿意了。她承認爹很重要,但也不能把爹神化到家中萬能的主的地步吧?娘也很重要啊!
因為全是男人,聽他們很快就越說越歪,好象女人全是木頭人。得由男人強權管理,教導她們聽話守規矩,而有些人甚至舉出若干反面典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