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牛棚裡打了個草鋪將就了。
吹了燈,梁君傾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裡不知怎地,一鍋粥似的亂七八糟,待要靜下心來抓住其中的一條線,那縷思緒又調皮地逃開了。
她重重地嘆了口氣,翻身藉著屋外明亮的雪光,看著地上打地鋪的宋翼揚,忽然問道:“宋將軍,已經過完年,你是不是就快要回順陽了?”
宋翼揚平平地躺著,呼吸沉靜綿長,像是睡著了。
梁君傾等了片刻,不見他回答,以為他已經睡著了,無奈地撇撇嘴,朝著他的側影,無聲地說了句:“好吧,晚安,我的心上人。”
說完,自己羞得咯吱咯吱捂著被子笑了。
突然,宋翼揚沉沉地發出了一個聲音:“嗯!”
她一怔:“啊?你還沒睡?”
宋翼揚不知道方才在想什麼,語氣居然有著淡淡的飄渺:“過了上元節,我就回去了!”
梁君傾不捨了,卻明白,他已經在安陽呆了太久,久到了,她本不敢期望的程度。
“給你。”
他忽然從懷裡摸索出一件什麼東西,圓圓的,看不真切,直直遞向了她。
梁君傾驚訝地接過一看,是一枚玉佩,觸手溫潤,她也是識貨了,立即知道,這絕非凡品,不由得更是驚愕:“這是什麼?”
宋翼揚又是長長的一陣沉默,淡淡地道:“生辰快樂!”
她一震,張口結舌地“看著”他,想象著他此時的表情,一定還是淡淡的,甚至可以說,是淡漠的,就如同,這是一件極其平淡的事情罷了!
但是她卻將這個玉佩,珍而重之地貼上了心口,眼中,不自覺地泛上了淚光。
不是委屈,不是傷心,是欣喜若狂呵!
從當初告白後他的淡漠,到後來的逐漸接近,再到近日的生辰禮物。
這不是她的生辰,但是,她還是萬分開心!
他在乎她呢,若是不在乎,又怎麼會費心地打聽了她的生辰,送上這麼珍貴的一枚玉佩?
“謝謝……真的謝謝……”
梁君傾帶著微微的鼻音,鄭重地道謝。
不防宋翼揚下一句話就差點將她氣死:“那傢伙傳信說今天會是你的生辰,我派鳳翔隨便買的,你若是嫌不好看,就扔了吧。”
梁君傾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裡差點沒把自己憋死,咯咯發出了兩個音節,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你看,這才是宋翼揚嘛,方才那般情誼,倒真的不像他了!
哎,算了,本姑娘心胸寬廣,不和你計較就是了!
梁君傾自我狠狠安慰了一番,將那玉佩寶貝似的抱在了懷裡,翻了個身,睡了。
宋翼揚輕輕扭過頭,看了看那個纖瘦的後背,良久,唇角一勾,笑了。
第二日一早,梁君傾就與宋翼揚同一時間醒轉,馬不停蹄地帶著將士們,告別了村民,往山裡進發。
走了大半日,眾人連線著翻過了兩座小山頭,漸漸深入了燕回山的腹地。
不多時,果然在山林裡想起了清脆的夜梟聲,一陣接著一陣,在偌大的燕回山內迴盪著。
梁君傾聽著那些表示“聖姑回山”意思的夜梟聲,情不自禁地,在馬背上哈哈大笑了起來。忽然兩指一捏,清脆的夜梟聲衝口而出,在山林裡飄出很遠。
她在告訴飛沙幫的人,她進山來了,但是不會回去,請他們撤了陣法,放大家進山。
她當先拍馬走在了隊伍的前方,果不其然,山林裡迷亂人眼的陣法已經被撤去了。她轉身朝宋翼揚點了點頭。
宋翼揚朝身後微微打了個手勢,立即有一個精瘦計程車兵奔到了隊伍前方的山林裡,在山石上左邊看看右邊嗅嗅,又在雪地上的各種野獸腳印上細細地檢視了一番,這才回到梁君傾面前,朗聲道:“大人,此處狼群腳印密集,味道也越來越濃,狼群的聚居地,怕是不遠了!”
她淡淡地點頭:“繼續追蹤!”
“是!”
男子身子一躍,就奔了出去。
梁君傾輕輕揮手,大軍緩緩跟著那個男子,往大山深處走去。
走了沒多久,就到了一處深谷前,站在谷口,只見谷內白霧瀰漫,看不清山崖兩側的情形,這就愈發令人駐足不前。
就在這時,半空中想起一陣音調急促的夜梟聲,像是在警告著什麼。
梁君傾支楞著耳朵聽了半晌,漸漸滿頭黑線:去他大爺啊,她才在飛沙幫呆了半年,武功沒學全不說,這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