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唇微微一勾,她伸指在他鼻尖一點,低吟道:“翼揚,我愛你……”
他一愣,雖然不太確定“我愛你”是哪裡的語言,但是卻在一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於是柔柔一笑:“我也愛你!”
雙唇輕抵,再不分離……
帳外雪光明亮,星光閃爍,似乎連那天上的星子,都在為這人世間最美好的事情而欣喜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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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過了數日,夾轂關始終閉關避戰,無論關外的魏軍用多麼骯髒的語言來辱罵燕王和蕭農,關上的燕軍像是齊齊耳聾了一般,倒叫宋翼揚無可奈何。
他們是長先作戰,糧草和軍備本就經不起這樣的消耗,此時在關外乾耗著,糧草眼看著日日銳減,再不將蕭農逼出來一戰,怕是隻得撤軍。
那樣的話,再想滅燕國,就會很難了!
就在宋翼揚一籌莫展的時候,夾轂關內,卻突然來了使者。
使者一路出了關口,卻不是來求和的,而是點名要見中山王梁君傾。
梁君傾不明所以,見了那使者,使者卻只傳遞了蕭農的一句話:明日午時,關下一敘。
傳完話,使者轉身要走。
梁君傾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眼睜睜看著那使者揚長而去,就在這時,宋翼揚卻突然喝道:“將此人拿下!”
那使者本來已經出了大帳,被他這一喝嚇得立即跌倒在地,號呼道:“宋將軍,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您這是作甚?”
宋翼揚冷冷地,不看他,只對帳前的將士吩咐道:“在夾轂關下架設一架大鍋,將此人,烹殺。”
那使者頓時大驚失色,手腳並用地掙脫了兩名執法軍士,往帳內爬來:“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拖下去!”
使者一路鬼哭狼嚎地被拖了出去,梁君傾面色蒼白,腦海裡還回響著“烹殺”兩字,忍不住胃裡翻湧,噁心得要吐出來了。
但是她知道,也許最後的決戰,就靠著這一個被烹殺的使者,才能實現了!
宋翼揚冷冷看著將士們忙碌,上前輕輕靠近她,拍了拍她的背:“對不住,嚇到你了。”
她搖搖頭:“沒事!”
“回去準備一下吧,要有一場大戰了!”
魏國承光四年,正月初七。
燕國大司馬據守夾轂關一月不足,與魏軍正面交鋒。
魏軍用了最簡單的人海戰術,以十萬大軍對敵燕軍一萬守軍,只一回合,夾轂關就被魏軍三路大軍前後夾攻,一萬殘兵死傷殆盡,大司馬蕭農身中數箭,死於亂軍之中。
魏國護國公宋翼揚原地休整兩日後,立即揮師東進,直搗黃龍。
燕王皇甫珏的最後一支武裝力量已經被蕭農用在了夾轂關,整個燕國,再也沒有可以抵抗的軍隊。
魏軍一路摧枯拉朽,短短兩月,就殺到了東陽城下,燕王皇甫珏被逼自盡,死前殺皇后肖燕皇太子皇甫笙,一把火燒了九威大殿。
燕國,至此,滅!
【第二卷終】
☆、149 放逐救贖
承光四年元宵節,對於整個燕國人來說,是一個令人回想起來只覺得五味雜陳的日子!
這一天,是燕王皇甫珏出殯的日子!
宋翼揚和梁君傾率軍打進東陽之後,宋翼揚立即整軍收束燕國殘餘力量,將魏國勢力迅速延伸到了彌海的海岸線,整個燕回山以北,終於江山一統,盡歸魏氏!
梁君傾留在東陽負責修繕城池拉攏民心,在她的堅持下,魏青羽不得不同意以帝王禮制厚葬燕王皇甫珏。這個一生裡窮兵黷武的帝王,最後以無比慘烈的方式,終結了自己的一生,他其實,是個很純粹的人,對武力和王權有著無人能比的熱衷。
就是這股熱衷,最終毀了他!
燕朝舊臣被梁君傾的大軍押解一般立於道旁,給他們的君王最後一次送行。
陰雨連綿,早春的雨,早已沒了冬日的徹骨寒冷,帶著北方特有的似寒非寒,飄飄灑灑地下了下來,澆在了滿城百姓或喜或悲的心上。
高大的城門角樓上,一雙纖細雪白的小手頑皮地接著屋簷流下的雨水,小手的主人梁君傾看著綿延數十里的送葬隊伍緩緩出了城門往東而去,輕輕嘆了口氣:“皇甫珏一生夢想著一統江山,如今得到這樣的厚葬,也不枉這一代帝王的一生威名了。”
她的身後,通體雪白的猛獸牛肉丸子百無聊賴地抬了抬眼眸,沒好氣地從鼻孔裡噴了口氣,衝她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