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嬤嬤修剪適宜的柳眉皺了皺,心內暗歎一聲,一雙保養得益的手輕輕地按擦著少女柔嫩瑩白如玉的肌膚上,徐徐地將聽到的揀了些有趣的簡要地說了,
公主的心思,她身為自小將她奶大的身邊人,又豈能看不出來,只是身在這皇宮大內之中,華榮尊貴,榮寵無限,是多少人家羨慕也羨慕不來的,可是女兒家的姻緣也是不能由自己任意妄為的,
燁王與太子親近,就是為了日後為太子能夠坐穩那個位子,平衡朝中的各方勢力,燁王妃也必然是有身份,有家族背景的,小姐就算是出身尊貴,又養在太后膝下,可是終究只是個孤女,
況且如今燁王府已經內定下了一個陸嬌嬌,又有一個聖旨和親的北燕第一美人云蘿郡主,且不說靜貴妃是如何想的,小姐的一腔痴情便已註定是要空付與雲月了,
“嬤嬤,宴會散了吧,皇……。各王公大臣的家眷們可都出宮了?”
“是,今晚只是雲瑤宴的第一日,聖上體恤各國使臣長途跋涉,身疲體乏,便早早的散了。”
田嬤嬤故作聽不懂的似是而非地道,其實為了表示東齊對各國使臣的尊重,皇子們,還有朝中的幾名重臣都被留宿在宮中,
雖說幾位皇子都在太子冊封之後便出宮有了各自的府邸,但是在宮中的寢殿卻並沒有變動,平常也有宮人灑洗打掃,碰上在宮中待得晚了也會偶爾住上一夜,
這些昭陽在宮中住了多年,自然也是知道的,只不過是順口問問罷了,今夜她總是心緒難平,患得患失,
自踏入這裡的那一刻開始,她便知道自己的一切,哪怕是生死都不再由自己做主,可是她還是不可自拔地一腔痴心喜歡上了那個冷漠深沉的男子,
她的美麗,她的端莊,她的恬靜,她的才藝,她的琴棋書畫都是為他而展現,可是他卻從來沒有真正的好好看她一眼,
在他的眼中,她永遠只是妹妹……
“小姐,夜深了,奴婢伺候你休息吧。”
青兒將床榻上嶄新的被褥都鋪好了,回頭,看到一襲薄衫長裙,長髮披肩的洛溪還坐在窗前的軟榻上津津有味地看書,不由搖了搖頭,上前輕聲道。
“嗯。”
看完一頁的最後一行,洛溪揉了揉有些痠疼的眼眸,隨手做了個標記放在了桌上,抬眸望了望外間昏暗的沒有一絲月光的天色,淡淡地道,
“天色是不早了,青兒你去休息吧,明日還有許多事等著哪。”
青兒望著洛溪,神色擔憂地搖了搖頭,
“小姐也累了一日了,奴婢還是先伺候著小姐休息吧。”
洛溪笑了笑,也不再什麼,青兒這個傻丫頭是怕將她打發走了,自己又看書到天亮吧,這般體貼又忠心的丫頭,還真是……。無奈,
“小姐,郡主今晚將鳳鳴琴‘借’了去,奴婢明日便去討回來。”
青兒將錦被蓋在洛溪身上,細心地掖了掖被角,對著跳動的燭光,眸光閃了閃,欲言又止了半晌,才鼓足勇氣道。
洛溪輕聲一笑,點了點青兒的額頭,佯叱道,
“傻丫頭,你以為她歐陽瑾萱‘借’去的東西會輕易還回來嗎,這些年她可是沒有少從北苑或‘借’或拿去許多好東西吧,你見她何時還了什麼回來,就是上次爹爹發了火,我記得她好像都沒有什麼動靜吧,就憑你一個小丫頭去討,還不得被她反咬一口,找板子打啊。”
青兒不聽到小姐提起往事還罷了,現在一想起以前郡主是如何欺負她們小姐的,就一臉的忿忿不平,情緒激盪,皺了皺鼻子,雙眸通紅地急道,
“難不成那鳳鳴琴就這樣被郡主搶去了不成,那可是小姐贏的彩頭,蒼王饋贈的寶琴,怎麼能夠這樣……。奴婢明個便去找王爺,要王爺為小姐做主。”
洛溪被青兒這幅急怒攻心的表情嚇了一跳,心裡卻是暗暗感動,也只有青兒這個傻丫頭才會單純地在乎她這個人,而不是她的身份,可是這樣的青兒也是最令她不放心的,於是臉一板,沉聲道,
“青兒住口,鳳鳴琴再珍貴,左右不過就是一把琴,郡主畢竟是青陽王府的大小姐,你家小姐的親姐姐,她喜歡拿去就是了,你這般在宮中口無遮攔,道主子的事非,是想要我被世人指責沒有規矩,不敬嫡姐,連身邊的奴婢都調教不好,被趕出宮去嗎?”
青兒見洛溪睜著眼眸怒瞪著自己,頓時跪在地上,禁了聲,低垂著頭不敢說話,心裡卻是無比愧疚,
她只是一時氣憤郡主的強搶豪奪的卑劣行為,寢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