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爺傷了肺腑這幾日還不能進食硬食,只能喝些清粥。”
青兒眼眸閃了閃,將找出來的那襲乾淨的衣衫放在屏風後的繡墩上,沉吟了片刻,又接著道,
“今早奴婢聽王嬤嬤說院裡的幾位小姐都天還未亮便去看過王爺了,四小姐還親手下廚為王爺煮了粥,五小姐還將自己養傷時王妃賞賜的野山參拿了出來……”
洛溪勾了勾唇,纖長的玉腿輕抬緩緩踏入熱水桶中,渾身頓時被熱水圍繞,一股暖意直達心頭,舒泰地輕呼了一口氣,眸中的笑意更加燦爛了,如藕般潔白無瑕的玉臂輕輕地撩撥著水珠,就如同誤入紅塵的仙子般,長長的眼睫輕煽,眸中卻是一片清涼的笑意,
“她們如此殷勤地伺候爹爹也是好事。”
“可是小姐不去看看嗎?府中都有了流言了,那些個亂嚼舌根的真真是氣死奴婢了。”
小姐沐浴時不需要人在裡面伺候的,所以青兒便在屏風外鋪床,她就是氣不過嗎,明明小姐也是關心王爺的,若非如此,小姐何須受那楚公子的委屈,好不容易用那件價值連城的玉佩討來了兩顆藥丸,還是趁著王妃不在的片刻喂王爺服下了,更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還要去給王爺施針,
小姐明明做了很多,可是偏偏那些不知內情的人如此編排小姐,說什麼小姐薄情寡義,不忠不孝,看著自己的親生父親纏綿病榻都不捨得拿出好東西來孝敬,真真是養了一隻白眼狼……。
“事非人說事非話,世間多了去了,只要我心明鏡,他人說什麼何須在意,青兒,水有些涼了,再去廚房添些水來吧。”
青兒扁了扁唇,小姐就是如此淡然的性子,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了,嘆息一聲,放下手中的衣衫,開啟房門徑自去了廚房,
“樑上的那位君子,還不下來嗎?”
目送著房門合上,腳步聲漸漸遠去,女子眸中閃過一道幽冷的光芒,語氣冷若冰霜地淡淡地道。
☆、第一百零二
隨著黑衣身影落地地那一剎那,將整個身子都沉浸在灑滿花瓣的水桶下的洛溪玉臂猛地一沉,蕩起一片水花,水珠急如劍雨般地射向不遠處的燭光,
也不過就是眨眼間,跳躍著的晦暗不明的燭火撲的一聲便滅了,而洛溪也趁著這眨眼的功夫迅速地從浴桶內跳了出來,拽過屏風上的寢衣密密實實地裹住了那令人血脈憤張的春色,
眸中明滅不定地跳耀著幾簇羞惱地怒火,剛才若不是無意中垂頭恰好看到水中倒影著那樑上一角黑色的衣襟,她的身子豈不是被這登徒子看盡了,而且,就自己在房門沒有察覺到此人的氣息,也不知是他潛伏了多久,若是早就……那她……。
黑暗中,靜默無聲,洛溪的眸子明滅不定,大腦則是飛快地旋轉著,這人到底是有何目的?
過了須臾,沉寂的氣氛令人壓抑地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屏風外那道巍然不動的高大身影終於帶著幾分粗啞的聲音低沉地道,
“明日皇宮的雲瑤宴你還是不去的好。”
緊緊拽著衣襟站在牆角的洛溪聞言一怔,這聲音……是他,下意識地便問道,
“為什麼?”
“你去狩獵場了。”
那道低沉的聲音卻是答非所問地冷冷地道,只是那冷傲有幾分暗啞的語氣……怎麼聽得有些怪怪的。
洛溪額頭上頓時浮起了三條黑線,只是心中又是一動,不由眸色有些孤疑地看向屏風上那道巍然冷森的身影,難道狩獵場上發生的一切也有此人的手筆,
“閣下有覺不睡,夜半潛入小女子的閨房不會就是為了說這個的吧?”
房內的空氣頓時冷了幾分,浮蕩著一股蕭殺的冷氣,洛溪不由地後退了一步,後背已是緊緊地貼在了牆壁上,
這男人搞什麼鬼,沒事跑她這裡來先是一句莫名其妙,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接著便是渾身放冷氣,她這裡是菜市場,還是客棧,洛溪臉色沉了又沉,卻是緊咬著唇畔沒有再出聲,
過了一炷香的時辰,就在洛溪懷疑那人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還是突然魔怔了,要不然怎麼會跑她這裡來撒瘋,
突然眼前一道冷風吹過,洛溪還沒有緩過神來的時候,身子已是撞進了一堵堅硬的肉牆,而下一刻等她好不容易睜開眼的時候,驚得下巴險些掉下來,
“帶你去一個地方。”
某人酷酷地丟下了一句話,便又不言語了。
這是什麼情況?
眨了眨眼,再睜開,洛溪頓時炸毛了,額頭上的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