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玖輕顰淺笑道:“你怎麼和枇杷一樣,成了管家婆了。”慕于飛眉間染上了一絲憂色,恨恨地說道:“我只恨,當年沒有跟著你走,沒有時時跟在你身邊管著你,才讓你……”
秦玖眸光一黯,轉了轉手中空著的酒杯,斜睨了一眼枇杷,笑道:“這麼說,枇杷已經告訴你了?”
慕于飛沉默著沒說話,看著秦玖言笑晏晏的樣子,他心中越發悲傷。
“我已經派人到處去打探,一定要找到可以醫治的法子。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最適合的是靜養!”慕于飛皺眉勸說道。
“宣離,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秦玖目光微眯道,“我記得你說過,那夜試圖刺殺沈風的刺客是一個女子?”
慕于飛知悉秦玖是要轉移話題,卻也沒辦法。他也知道如今這個狀況,想要勸秦玖放棄她所做的事情,讓她去養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他沉聲道:“是的。那夜,她就是事先藏匿在後園子的樹上,身上的衣衫是很寬大的夜行衣,我猜想她是為了要掩飾女子的身份。不過,那一日,玲瓏閣中常客很多,有一個外地的女子很可疑,事後便不見了。她化名竇思妮。”
秦玖微微眯眼,伸指敲擊著桌面沉思。
那一夜的刺殺,她聽慕于飛詳細說了。
很顯然,這是一個雙保險的刺殺。
起先那個男刺客,武藝也算是一等一的,且還用了迷藥,如若能成功迷暈了紅綾,刺殺了沈風,後來這個刺客就不用太出手。但若是失敗了,那麼屋內人為了散迷藥的味道,勢必會開啟窗戶,這便可以給窗外之人制造機會了。事實證明,這個計劃確實差一點就成功了。只是他們沒料到秦玖事先給沈風穿了天蠶絲織成的護身衣。蘇青原本以為沈風死了,所以在公堂上才會那樣囂張。及至看到了沈風出現,又才會那麼慌張。
蘇青已經在牢中了,到底是誰,設計了這麼厲害的刺殺局?那個竇思妮,這麼挑釁的名字,絕對不是一個手下之人敢擅自做主叫的。
“屬下已經派人到蒼梧山偷偷查訪了蘇挽香,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秦玖目視慕于飛,慢慢問道:“是不是無人見過兒時的蘇挽香?”
慕于飛詫異地揚眉問道:“大人如何知曉?”
秦玖淡然一笑,“猜的,你繼續說。”
慕于飛徐徐說道:“按照傳言,蘇挽香是自小就被蘇青送到蒼梧山慈安觀去養病,五年前從蒼梧山接回來的。但是,也就是說,她在蒼梧山生活了十幾年,就算是再重的病,就算是經常不出觀門,但是觀中的尼姑總該是有一兩個見過她的。但是很奇怪,慈安觀中的女尼卻沒一個見過她兒時模樣的。我一打聽,發現觀中女尼大多是近幾年出家的,就算是那些年老的女尼,也不是在慈安觀待了多年的,而是從別的觀中新來的。所以,都不識的以前的蘇挽香。”
秦玖幽冷一笑,“慈安觀是蘇府的家廟,這觀中女尼的來去,自然是蘇府做主的。如此看來,這觀中女尼是進行過一次大清洗,如今這些女尼,只識的現在的蘇挽香,不識的以前的蘇挽香。”
“現在的,以前的,這麼說,這個蘇挽香並不是蘇挽香?”慕于飛沉聲道。
秦玖點點頭,“真正的蘇挽香,那個自小體弱多病的蘇家三小姐,恐怕是已經病死了,現在這個,只不過是蘇青找來的一個同盟。”
枇杷和慕于飛齊齊抽了一口氣。
“也就是說,五年前,從蒼梧山慈安觀回到蘇府的蘇挽香就已經不是真正的蘇挽香了?”枇杷問道。
秦玖沒說話,而是眯眼沉思著。
五年前,她尚在京師,卻從未聽說過蘇挽香的任何訊息,也沒有見過她這號人物。
“宣離,我記得你說起過,蘇挽香是從兩年前在京師展露頭腳的?”秦玖淡淡問道。
慕于飛點頭道:“不錯,是在兩年以前的祈雪節。”
秦玖慢慢靠在了椅子上,唇角浮起一抹幽冷的笑意。
一個五年前就回到了京師的人物,卻從來沒有露過面,而是在兩年前才開始露面。這隻能說明一件事情,這個假的蘇挽香並非五年前回來的,而是兩年前。
那麼,為何說是五年呢?只怕是為了消除人們的懷疑。為何要打這樣一個時間差?
秦玖皺眉,心中忽然一沉。
這個假的蘇挽香,只怕是三年前白家之案的關鍵人物。
“九爺,假若蘇挽香是假冒的,那麼,她便是蘇青的同盟了。只是,要找一個同盟,什麼樣的身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