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對話

翌日晌午大明皇帝朱由檢坐在垂拱殿內的龍椅上，他聚精會神地端詳著大明宮龍案上他親筆所寫的一幅字。

這些字對他感觸頗深，身為一代君王，就應當實現上述的理想，他回憶起自己當皇子的時候，根本沒有遠大的目標，當他還是一個信王的時候，他卻終日聲色犬馬惶惶不可終日，直到後來他的皇兄朱由校因為個人的問題死與皇宮之內，在臨終之前託付江山與自己的皇弟朱由檢。

可以說是臨危受命，他卻從來沒有幻想過自己能夠當上皇帝，也沒有想過自己能夠開疆拓土維護天下的太平，他只想安安穩穩的守護著現有的江山，維護著現有的局勢，可是時不我待，蒼天歲月不饒人，女真族屢屢犯邊，朝鮮蒙古各安鬼胎，這不得不讓他很傷心頭痛，當他聽到自己兒子的話的時候，頓時毛瑟大開，彷彿年輕了幾十歲似的。

看著這幅字上的文字，正是昨日他兒子說服京營10萬名士卒時所說提到的那句話，就是那一句讓至今回想起來猶感覺熱血沸騰的話。

不賠款、不納貢、不割地、不和親，皇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曹化淳，朕……是不是真的老了?現在朕感覺不如那孩子了，那孩子居然能說出那樣的話，可真的是驚了朕的頭腦。”

良久大明皇帝感慨地問道。

“哪裡的話呀？陛下依然是龍虎生威，有去通天下之事這能力，非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可比。”

從旁大太監曹化淳聞言躬了躬身子，彷彿無視了大明皇帝兩鬢已逐漸出現的斑白，他含笑說道:“可老奴覺得這個天下依然是陛下最厲害，陛下在年輕之時能除掉魏忠賢等人已經是不朽之功，就此次功勞也可以流芳百世，老奴可以看得出來陛下今日卻是精神抖擻啊，這心裡感覺不由得活浪起來……”

“呵呵呵，你可真是朕肚子的蛔蟲啊！確實是這麼一回事。”大明皇帝朱由檢微笑著點了點頭，感慨地說道:“還別說這些字當真是很神奇……不光光是朕感到很神奇，就連那些普通的將士亦感覺到熱血沸騰，朕瞧著這文字，猛然感覺自己年輕好幾十歲，看來這以前的報負實在是太小了……”

曹化淳這時候含笑不語。

“這個給朕表裱起來，把他就掛在這大殿。”大明皇帝朱由檢鄭重地說道:“不要時時的看著，將來無論十年、二十年，都不許有人把它摘下來!這些話可是能讓一個人心智堅定的寶物啊！”

……

曹化淳微微一驚，他知道皇帝陛下這次是決心了，要知道這大殿可是歷代大明皇帝處理全國政事的地方，大明皇帝指定將這幅字裱好掛在殿內，儼然是準備將這句話告訴自己，同時也告訴他的兒孫們，不賠款，不納貢，不割地，不和親，不稱臣，皇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是。”曹化淳恭恭敬敬地捲起龍案上紙張，他一個轉身就交給身後的小太監，他低聲的說道:“把這個東西送到工部，令令那些工匠們仔細裱好，然後你再拿回來再呈於此殿，知道了嗎？中間不允許出現任何事情，否則小心你的項上人頭。”

“是，知道了，公公。”小太監低了低頭，接過那個紙卷離開了。

而此時大殿外又走出一名小太監，他慌慌張張低頭行禮稟告道:“啟稟陛下，大皇子殿下求見……不不不，是宋王殿下求見，說是懇請與陛下進行一場公平的對話。”

“哦，他是想要怎樣的公平?”大明大明皇帝朱由檢好笑地聽著那新奇的說辭，笑罵道:“他一個十幾歲的孺子，還給朕整些公平的對話，他還小妄談什麼男人與男人的對話，他只不過還是一個乳臭未乾的毛孩子吧！……”說著皇帝陛下沉思了片刻，點點頭說道:“準，那就宣他進來。”

不多時皇子殿下朱慈烺便邁步從殿外走了進來，他悄悄地看了四周發現並沒有人，大殿上的人也就是他的父親皇帝陛下。

現在進來的不只是皇子殿下，或者說是宋王。

走入殿內朱慈烺朝著大明皇帝拱手下拜行了一記大禮，從心裡告訴他的父皇他很尊敬他，不過他的父親覺得他的行禮很隨意。

此時殿內，除了最近告病內閣大臣外，仍有大太監曹化淳與兵部尚書二人，雖然他們兩個人並不完全明白何謂公平的對話，更不用說是男人與男人的對話，但他們亦識趣地陸續起身離開大殿，把時間和空間給大明皇帝與宋王留出單獨談話的空間。

嘀嗒嘀嗒嘀嗒

在這房間裡可以聽見兩個男人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