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每個人都會經歷煉心,只不過有的人一直不願掙脫出來,有的人剛踏入便已斬斷,有的人一直秉承初心,有的人,在紅塵中翻滾後大徹大悟……”
“種種皆是煉心,既是如此,又何必強加干預,比如你師父幻冰,從來都只是教導你武學,至於其他,或許冰蓮宮主耳讀目染,但最終,還是要宮主自己判斷,這一點,貧僧也是如此。”
無根今日似乎感觸很多,和冰蓮仙子說了許多,冰蓮仙子靜靜的聽著,偶爾會問一句,無根也都知無不言,也是,自無根於縹緲宗宗門外結廬而居,便對冰蓮仙子知無不言。
無根自認,其一生坦蕩,無不可言,無不能言。
“其實冰蓮宮主斬斷紅塵是利,也不利。”
當無根轉身準備告辭時突然頓下腳步,頭也不回的說了句。
冰蓮仙子微微側身,“大師何出此言?”
“宮主自斬斷紅塵雖境界一日千里,但也捨棄了許多因果,有時候雖因成果,其果,或許也是良藥,宮主如今雖然境界進展神速,但宮主可曾發現,如今你的境界雖高,但於同境界之中,不過只能算是普通,貧僧想,在天池之行宮主也是發現了,那不戒和尚、青山劍佐以及刀魔傳人高夜來,皆已是永珍二境,但他三人的戰力,遠遠超過宮主,宮主應該知道貧僧所言非虛。”
“且他三人皆未破紅塵,皆未煉心,或者說已然煉心,卻任由其發展,其中玄妙,貧僧不好說,但宮主切身感受過,應是知道貧僧所言所指。”
無根亦是轉過身,看著這個傾國傾城的女子,那絕美的容顏,倒映著點點月光,皎潔如寒月,冰冷似霜雪。
冰蓮仙子微微仰起頭,紅唇輕啟,“大師可知冰蓮以何斬紅塵?”
無根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這本在最好年華的女子,背上了一個天下大宗的重擔,嘆息一聲,便是轉身離去,冰蓮仙子看著無根的背影遠去,而後轉過身看著冰窟。
“永凍有天冰,大道終無情,無道誰敢欺,天冰斬道心!”
冰蓮仙子一步踏出,腳下一朵冰蓮浮現,而後再踏一步,又是一朵冰蓮浮現,每踏一步,冰蓮仙子周身氣勢便強盛一分,當冰蓮仙子九步踏上冰窟,氣勢已是達到極致。
卻是再踏一步,一步站在冰窟之上,冰蓮仙子破鏡永珍二境不過短短數月,再破一境,步入永珍三境大宗師之境!
整個縹緲宗似乎都為之震動,永凍之地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特大霜雪,一夜之間整個縹緲宗都是被霜雪掩蓋,整個永凍之地都是被霜雪遮蔽。
無根大師站在雪地裡,再次嘆息一聲,“既是你自己選的路,貧僧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還請宮主能堅守本心,莫要被那無道侵蝕,最後化作無道傀儡。”
“冰蓮自知!”
站在冰窟之上的冰蓮仙子氣勢竟是仍在攀升,似聽見遠處無根的話語,輕聲一喝。
無根亦是不再說什麼,拍了拍肩上的霜雪,淹沒在風雪中。
守護冰窟的雪婆婆不知何時站在了冰窟之下,抬頭看著冰窟之上的信任宗主,蒼老的臉上竟是留下了兩道渾濁的熱淚,“冰蓮,老身不該力保你坐上這宮主之位,不該將這偌大的縹緲宗壓在你身上,更不該,帶你去禁地找到這天冰斬道訣!”
“一切皆是冰蓮自願,與雪婆婆無關。”
冰蓮仙子的聲音冷若冰霜,再沒有一絲情感,此時的冰蓮仙子,當真是稱得上仙子之名,就算不看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亦是宛如天上仙子!
一處泊船裡,野雀道人似感到一絲寒意,緊了緊身上的破舊道袍,喃喃道,“今年怎麼冷的如此之快?”
便是從懷裡掏出星盤,一顆璀璨的寒星在極北之地閃爍著寒芒,野雀道人微微一愣,將星盤丟擲,似整個泊船都化作了一方星空,野雀道人仰著頭,看著那顆寒星,搖頭又點頭,最後噠吧了一下嘴。
“自三百年前縹緲宗斬斷與天上仙宗的聯絡,便是將這天冰斬道訣封入禁地,不準任何一個縹緲宗女子修煉此法訣,並且那禁地唯有歷代宮主才右資格進去,倒是沒想到,到了這代的縹緲宗宮主,竟是監守自盜,自己練了這天冰斬道訣,這冰蓮丫頭,能壓得住那無道嗎?”
收回星盤,野雀道人揭開道冠,撥弄了一番野雀,而後長出了一口氣,“管他呢,反正無根在那,就算那小冰蓮壓制不住無道,也還有無根鎮壓,老道我就安安心心的睡一覺好了。”
無根回到住處之時莫有乾的全羊宴已是結束,杜鳴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