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天門緩緩消散在虛空,石老頭兒輕輕嘆了口氣,落下虛空,撿起黑老虎丟下的上衣,杜鳴揚急忙上前,圍著石老頭兒端詳了一週後長長出了一口氣,沒事就好,便是又沒臉沒皮了起來。
“石老頭兒,你那最後一劍可真是威風啊,什麼時候教教我?”
石玄黃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杜鳴揚,“先練好自己的劍吧,一天天的就知道玩,看看你自己才什麼境界,我都不好意思說你是我石玄黃的徒弟了。”
杜鳴揚癟了癟嘴,“還不是你教我的劍訣,能怪我嗎?”
“嘿,你這兔崽子,當初問你們練哪種劍訣,十三讓你先選,是你選的這個劍訣的,現在又來怪老頭兒我了,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石老頭兒瞬間就炸毛了,好你個兔崽子,什麼都是你自己選的,自己偷懶,還來怪我教的劍訣有問題,怎麼不說你自己腦子有問題,領悟的慢,你看人家十三,都是永珍二境的宗師了,這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杜鳴揚還欲說什麼,卻是雪花劍神趙乘風走了過來,對著石玄黃深深作了一揖,“劍主之劍,當是我輩劍客之巍峰,劍主之道,當是我輩劍客追尋之道,劍主之義,當是不輸武帝的天下大義!趙乘風原本不屑劍主之劍,今日得見,當是心悅誠服!”
“老頭兒我不過是做了一個天下人應該做的事,雪花劍神?倒是名不虛傳。”
石老頭兒抬起趙乘風的手,又是苦笑了一聲,“最後若不是單谷主趕來,老頭兒我已經和黑老怪一般散作滿天的血雨了,還好,他還有一件上衣留下,還能為他立個衣冠冢。”
“黑前輩……”
趙乘風竟是一時不知該如何形容黑老虎,說他是為天下而死,也說得過去,說他是死於自己的色膽亦是說得通,但他最後能以身替死,換石玄黃一命,卻是在場眾多天下人都是未能坐到的,便是他趙乘風,都不願用自己一命換石玄黃一命!
石老頭兒罷了罷手,趙乘風便是不再說什麼,將四海還給十三,站於一側。
李可寒大步走走過來,從紅梅手裡接過藥瓶,倒出一顆丹藥遞給石玄黃,石玄黃也不客氣,接過丹藥一口服下,將黑老虎破爛的上衣和三尺水交於十三,和李可寒並肩走了幾步。
“這次總算是有驚無險渡過了。”
石玄黃輕輕嘆息一聲,李可寒卻是遙遙看向東方,稷山學宮依舊還在和天人交戰,不知有多少讀書人殞命在天人手下,“這般重任,交給一眾讀書人,會不會顯得我輩武夫太無用了些。”
“無用?”石老頭兒輕輕唸了一聲,而後仰起頭,“我想我輩武夫比任何一代武夫都要有用些!”
李可寒聞言並不反駁,預設了。
敢於和天人叫板的天下武夫,除了今朝可有前鑑?以後的萬世後輩,都將會為我輩武夫頌揚,都將銘記我輩武夫所流過的血,隕落的命,折過的兵器。
“至於說那些讀書人,誰說書生就百無一用,書生意氣,自是不比我輩武夫差,更何況當代大祭師思想開明,學識不輸先賢,當是能教那些天上人知道,讀書也是能讀出名堂的。”
李可寒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石老頭兒不再說話,找了一塊空地坐了下來,“老了,動幾下都感覺身體要散架了一般,比不得這些年輕人了。”
李掌教也想去坐下,卻是回頭一眼便看著紅梅瞪了自己一眼,李掌教訕笑一聲,便是豔羨的看著杜鳴揚和十三挨著石玄黃坐在地上,師徒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我要是有這樣的徒弟多好。
突然想起了什麼,李可寒臉色逐漸嚴肅,看著紅梅,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想說什麼就說吧,如果是想席地而坐的話想都不要想,這麼多江湖中人,你一山掌教,可要自持身份。”
紅梅微微頷首,似乎因為逼退了天人心情還不錯。
“我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頓了頓,李可寒又是說道,“縹緲宗幻冰宮主為救無根,殞命天龍。”
紅梅臉上的表情漸漸凝固,卻是依舊仰著頭,只是對著天空招了招手,盤旋在高空的大鵬鳥俯衝而下,紅梅一躍便是站在大鵬鳥身上。
“我知道了。”
大鵬鳥嘶鳴一聲,便是不知飛向了何處,紅梅淡淡的聲音從空中傳來。
李可寒伸出手,有一滴晶瑩落在手上,“下雨了嗎?”
葉舒婉抱著大白貓,走到李可寒身旁,“紅梅女冠這是?”
“沒事,她從小就和大鵬鳥一起,玩累了就自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