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王木維消失在屏風之後,張浩正手中摺扇一揚,一副精美的山水畫呈現眼前,只有寥寥數人眼尖,看見了面朝張浩正胸膛的那副佳人朝佛圖,畫上那惟妙惟肖的女子柔柔弱弱的,卻是讓人一眼就能記住,此等佳人,或許只是出現在書絕的夢中吧。
“既然此次長白山同時還舉行了正邪大會,那在下就先以正邪引題了。”對著在座各位作了一揖,張浩正微微一笑,如沐春風,摺扇輕搖更添幾分儒雅之氣,“敢問各位如何評論正邪之分?”
身背木劍的小道士緩緩站起身,張浩正抬手示意,苟景華對著殿內四周拱了拱手,“小道認為,正,指正道,而邪則指魔道,萬物相生相剋,有了正,人們才可以判斷邪,因為有了邪,所以人們才能判斷正。正邪不能單獨議論,因為他們是一體的,是共同的一種東西。”
說完,對著張浩正點了點頭,回到座位坐下。
張浩正笑著點了點頭,“景華兄言之有理,萬物相生相剋,即有正,當有邪;若無邪,也就沒有了正。”說著又是看向殿內坐著的各位,“不知各位還有其他見解嗎?”
“法自清淨,妄心可現,妄善則為善法,妄惡則為惡法。法無正邪之分,人有正邪之念。切不可因人而廢法。”說話的乃是場內年紀最大的一名僧人,只見他緩緩站起身,推開桌椅,走到中央,“在世間人,妄心分別正邪而用法,故曰此法邪,彼法正。正邪之分,妄斷於法,而不思其心緣生法。”
說完和藹的看了眼張浩正,回到座位坐下。
皎然認識這個老和尚,和無根大師去三江寺講法時有過幾面之緣,記得他好像法號苦諦,按輩分還是自己師兄呢。
“大師所言卻是其理,小子受教了。”張浩正對著這個面容蒼老的老和尚回應一笑,而後看向圍觀的江湖中人,“不知各位江湖同道如何看待這正邪之分?”
本寂靜無聲的眾人被張浩正一問反而切切私語了起來,張浩正也不催促,站在中央一手負後一手執摺扇。
“哪來那麼多正邪,手中有劍,一概論之!”
聞聲望去,卻是齊永年雙手抱劍,嘴角微揚,目光灼灼的看著場上那風華絕代的女冠。
紅梅亦是聞聲望去,見其氣息隱隱飄忽不定,皺了皺秀眉,便是回過頭去。
“怎麼?”
似乎很少見這個紅梅師侄這番模樣,於念生轉過頭去,亦是發現齊永年周身氣息隱隱飄忽不定,也是皺了皺眉,這人的氣息怎如此古怪,忽如汪洋澎湃,忽如死水無波,莫不是又有何種神秘功法現世?
“齊兄倒是快人快語,不過若是手中劍被折了又該當如何呢?”
“技不如人,死有何惜!”
此言一出,竟是得到在場眾多江湖人士的認可,活著便當恣意江湖,縱灑豪情,刀劍策馬,快意恩仇,若是死了,也不過是一撮黃土,生前江湖走過一遭,足矣!
杜鳴揚笑著看了眼齊永年,雙手抱胸,“若是沒有你,估計我翻雲樓的時候就死了吧。”十三回過頭看著杜鳴揚,輕輕一笑,“若是沒有我,你如今還在青山練劍呢。”杜鳴揚一時語塞,卻是引得莫有乾哈哈大笑,拍了拍杜鳴揚的肩膀,“想不到堂堂青山劍主竟要靠著別人才能出山,真是一大猛料啊,若是此事傳出去,不知多少心儀青山劍主的美娘子要罵你原來不過是個附帶品了。”
杜鳴揚卻不以為意,只是笑著看著臺上的張浩正,自己從小便嚮往老頭口中的江湖,想走出那座青山看看外面的江湖是否真就如老頭所說那般精彩,於是那個從小就揹著劍匣的青年拼命的練劍,終於觸控到了象境門檻,得到老頭的許可。走的那天老頭和往常一樣喝得爛醉,只是話多了些,說這江湖兇險,你小子一個區區化靈境的劍客,還是不要太過張揚的好,又是對那個揹著劍匣的青年說,劍佐可死,劍主不能!十三隻是點了點頭,不反駁,也不問為何。
只是這一路走來,自己從未險過死境,他可能是不願給自己陪葬吧,如他這樣刺眼的劍客,若是因為我死了,這江湖我不走這一遭也罷!
“在下也有一言,諸位且聽在下一言。”抬扇示意,待到無人細雨,張浩正才緩緩說道,“邪法非邪,正人非正。所謂正人,名為正心。心正則人自正;如水清,底自顯。所謂邪法,法無邪與正之分,更無不可說之正邪。邪為心造,妄起識分,固有邪見。所謂邪見,見非生邪,因心妄起垢識。若垢盡妄消識滅,如雲散盡,虛空朗然,無所掛礙,清淨湛明。心能生一切法,也能滅一切法。所謂心生,則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