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

十三將手中的烤肉轉了轉，而後遞給莫九山，莫九山看都不看一眼，緊緊抓著大衣，眼中似有霧氣升騰，十三也不將就他，收回手自己扯了一塊，而後遞給走過來的杜鳴揚。

“剛剛若不是我出手，曉是鳴揚有歸藏護身，也難免會被你傷到。”嘴裡嚼著肉，十三面色如常，接著說道，“我第二下確實是有些不妥。”

莫九山眼裡的霧氣一瞬間便是化為水珠低落下來，十三卻是又咬了口烤肉，“以後我陪你練劍吧。”

雙眼泛紅的莫九山頓時轉過頭，聲音哽咽的說道，“當真？”

“當真。”

“不能還手！”

“我只出手。”

一時間又是滴下兩滴，轉過頭又一下轉過來，“好！”

“皎然！”

皎然輕輕吐出一口氣，而後轉過頭，只見李季蘭踉踉蹌蹌的走了過來，皎然小和尚急忙起身，快跑幾步一把扶住李季蘭。

“李姑娘，你怎麼了？”

李季蘭伸出右手，手上兩個野果晶瑩剔透，手腕之上卻是兩個血洞，已經變成了紫色。

“你被蛇咬了？”

“那會路過了一片果林，我便想著摘幾個果子你吃，你看，這果子多好。”

說著，李季蘭竟是站不穩跌倒在了地上，皎然急忙將李季蘭靠在自己肩上，拿起李季蘭的右手便是放在自己嘴裡。

李季蘭看著面色有些焦急的皎然，嘴角微微露出笑意，你是在為我著急嗎？

本以為又是薔薇花要調戲皎然小和尚，杜鳴揚還和莫有乾開著玩笑，卻是突然發現李季蘭倒在了地上，皎然面色焦急，便是急忙跑過去，只見李季蘭已經雙眼微眯，莫有乾急忙在李季蘭身上連點幾下。

“李姑娘，你可萬不可睡著，一定要打起精神來！”

說著，轉過頭對著十三說道，“還請十三兄去打些蛇膽。”

十三點了點頭，起身朝著那片果林飛身而去。

莫有乾拿起李季蘭的另隻手，微微閉眼，食指在其脈搏上輕輕點動，頭也不回的說道，“勞煩杜兄去摘些鬼針草和重樓葉，毒也順著血液流變全身，需要用些草藥逼出毒液。”說著睜開眼，轉過頭，“算了，還是我去吧，我怕杜兄不知鬼針草和重樓葉是何物。”

“我去吧，行走江湖，一些基本的草藥還是要知道的。”

“那就有勞了。”

杜鳴揚也不疑遲，轉身便是朝著類似鬼針草重樓葉生長環境的地方而去。

皎然的嘴已經變成了紫色，依然一口接一口的吸著，李季蘭半眯著眼，嘴角微微帶著笑意的看著皎然，若是你一直這樣關心我，多好。

不過片刻，十三便是拖著五條蛇走了過來，莫有乾急忙接過，利落的從蛇腹中取出蛇膽，“李姑娘，張嘴！”

李季蘭微微張嘴，莫有乾手握蛇膽微微用力，便是擠出幾滴膽汁落入李季蘭口中，李季蘭卻是雙眼緩緩閉上，莫有乾一把將手中蛇膽丟掉，恰好杜鳴揚拿著鬼針草和重樓葉回來。

“杜兄，快些，再晚點就不好救了。”

說著一把從杜鳴揚手裡奪過草藥，將鬼針草遞給皎然，“皎然小師父，此時不是講什麼僧規戒律的時候了，救人要緊，還請你將這鬼針草嚼爛了將草汁餵給李姑娘。”

“可是，這……”

“還可是什麼，李姑娘於你之意眾所周知，若是我等來做這事，怕就算救活了李姑娘她還要再死一次，就不要再推脫了，若是毒液流入心臟，就沒得救了！”

說著將鬼針草揣給皎然，便是拿著重樓葉跑到溪邊清洗起來。

皎然拿著鬼針草，看了看已經昏厥過去的李季蘭，拿起鬼針草也不管上面還有泥土，一口一口的嚼著，而後抬起李季蘭的頭，輕輕的喂入藥汁。

恍惚間，李季蘭彷彿看見皎然低頭嘴對嘴向自己嘴裡喂著什麼，眼角竟是留下了兩滴清亮的淚珠。

等皎然喂完藥汁，莫有乾拿著搗爛的重樓葉，輕輕敷在被蛇咬的傷口處，而後伸手一撕，從皎然的僧衣上扯下一條布，輕輕的包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