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下這麼狠的手,竟是連普通人都不放過。”
“是幾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人!他們冤枉我爹,還打了我爹一掌!”
“好了小姑娘,跟道長我走吧,以後道長就是你爹!”
至今李可寒都還記得,那個頭上插著紅梅花的小女孩,對著那個吹糖人的小販磕了三個頭便是頭也不回的跟著自己走了,只是額頭上的血和眼裡的淚水不停的流,也不去擦,沒有喊疼也沒有哭出聲。
回到崑崙山後小女孩一直都不愛說話,只是一直努力的跟著自己修習連山,練習道劍,只是每年紅梅花開的季節,都會讓師兄們給自己摘朵紅梅花。直到伏魔令送到自己手上,那個已經長大的小女孩問自己,“這長白山舉行的正邪大會,江湖中人都會去嗎?”當時自己也沒多想,只是笑了笑回答說當然會,長白山的面子,江湖中人還是要給的。卻是沒有想到她這一去,便是為了找那幾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人。
紅梅女冠緩緩拔出背後道劍,“真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帶著那根項鍊,那根化成灰我都認得的項鍊!”
“唳!”
當道劍拔出的剎那,那頭幾天都不見蹤跡的大鵬鳥忽的於伏魔臺上盤旋,發出刺耳的鳴叫。
突然出現的大鵬鳥,一時引得眾人紛紛仰望,冰蓮仙子亦是抬首看去,崑崙大鵬鳥,守護崑崙兩百年不曾下山,竟是甘願護送這紅梅女冠下崑崙上長白,如今更是於伏魔臺上空盤旋為這女冠晾陣,如此厚愛,曉是如今已是永珍境宗師的冰蓮仙子都是有些不知所措,面對迎面刺來的道劍,連連躲避。
或許是心有愧疚,或許是忌憚高空的大鵬鳥,堂堂一個永珍境宗師竟是被這紅梅女冠提劍追趕。
“這女娃究竟是何身份,竟得大鵬鳥如此厚愛。”
看著高空中盤旋的大鵬鳥,王木維有些不解,便是轉頭看了看野雀道人,“師叔,你老人家博古通今,定是知道這女娃身份,來,偷偷的告訴師侄。”
說著便是一把將苟景華扯開,將耳朵豎到野雀道人旁邊,野雀道人左右望了望,而後一手掩著嘴,一手提著王木維的耳朵,“她就是……”
“是什麼?快說啊師叔。”
“她就是南陵江那個小販的女兒。”
王木維一把開啟野雀道人的手,這伏魔臺上,如今誰不知這女冠是那個小販的女兒,如果這麼簡單的話,那大鵬鳥兩百年不下崑崙山的,會這麼無聊和一個女娃下山?
“哈哈哈,”野雀道人抹了一把鬍鬚,哈哈大笑,“想不到啊,堂堂王掌教也有被我戲耍的時候。”
倒是那老乞丐,看著空中的大鵬鳥露出一絲緬懷的笑意,上次見這隻鳥,還是幾十年前吧,那時候的自己,也如這些才俊一般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轉眼間便是老了,倒是這大鵬鳥,卻是絲毫不顯老態,老乞丐不由得唏噓不已。
於念生目光深邃的看著臺上的女冠,竟是沒想到相處十年的紅梅師侄還有這重身世,從來都沒聽掌教師兄提起過,紅梅師侄平時話本就不多,更不會說,不由得嘆了口氣,怪不得這麼多年任由自己如何欺負她,她都不曾向掌教師兄告過一次狀,更沒有在自己面前流過一次淚,今天倒是看見了,可自己卻沒有一絲的快樂。
“難道永珍境宗師就只會躲嗎!”
臉上淚痕早已風乾,雙眼有無窮的恨意,恨眼前女子的少不更事,恨如今貴為縹緲宗宮主的幻冰仙子的出手狠辣,恨這些名門大派的高高在上。
“如今你應該叫我師父了,但我還不知怎麼叫你,總不能一直叫你小姑娘吧。”
“你頭上的紅梅真好看,你不說話,那以後就叫你紅梅了!”
或許這世上如今讓自己恨不起來的便是那個喚自己作紅梅的老道士,還有這空中盤旋的大鵬鳥吧,便是伏魔臺下那個叫於念生的小道士,都是讓人生恨的很。
冰蓮仙子依舊不願出手,只是連連躲避,道劍愈發凌厲,終是一劍割破了那白色衣袖,卻是白靴一點躍上高空,紅梅又是一劍刺出,冰蓮仙子終是抬手細雪一擋,竟是在那精美的劍鞘之上留下一道閃亮的劍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