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是對的,只是:“我們家裡,沒那麼多柴火來燒水……”
這邊沒有森林,沒地兒砍柴,村民們平常用的柴火,不是水稻秸稈就是桑樹上修剪下來的枝條,而這些根本不夠燒。
穆瓊聽到這些,算是明白為什麼某位先生要棄醫從文了。
不過,雖然如此,這些志願者還是讓這些百姓知道了一些知識的。
在這個村子裡,他們義診了三天,來治病的人也就少了——附近幾個村子身上有病痛的人,基本上都已經來找他們瞧過。
如此一來,他們自然也就輕鬆下來。
按理,他們繼續在這裡義診三天,就能完成任務離開了,但是愛德華傳教士提議:“我們可以去更遠,更貧窮的村子,那裡的人更需要我們。”
“是的,我們應該將上帝的福音傳給更多的人。”瑪麗醫生也贊同。
這個年代,歐洲和美國往中國送來了很多傳教士。
他們這麼做的本意,是實行文化侵略,因而穆瓊最初的時候,對隊伍裡的兩位外國傳教士,是沒有好感的。
不過跟愛德華傳教士接觸久了,他突然發現這位傳教士本身,其實並沒有這樣的想法。
那些國家的上層肯定是想進行文化侵略的,但這些傳教士的話……有些怕是並不知情,比如愛德華,他就是一個非常理想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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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這個國家是如此的貧窮,人民的生活是如此的困苦,他應該在神的指導下為他們傳播福音,拯救他們的靈魂和身體。
他覺得自己揹負著一個偉大目標,他要讓神的光輝灑滿這個國家,他甚至願意為這個目標貢獻一切。
而瑪麗醫生也是這樣想的,這從她和愛德華傳教士的對話中就能聽出來。
穆瓊並不喜歡這兩人那理所當然的想法,卻也不得不承認,他們不是壞人,有時的很多做法,還挺可愛的。
尤其是他知道,這次義診之所以會叫上那麼多大學生當志願者,是因為在鄭維新他們之前從大學畢業的醫生,都不願意去小地方執業的緣故。
西醫稀缺,畢業之後很容易就能在上海這樣的大城市找到工作,工資還很高,一個月少說也有幾十塊,自己開診所還能賺得更多……在這樣的情況下,誰願意去小地方行醫?
這也是人之常情了。
但像愛德華這樣的,被他們國家的『政府』忽悠來傳教的虔誠的教徒,卻覺得這是不應該的,他們自己時常去為貧苦百姓治病傳教,也希望鄭維清這樣的大學生,在畢業後能做點什麼。
所以,他們叫上了一群志願者,所以,發現來這裡治病的人變少了,他們就想去更加貧困的地方。
“可是去別的地方,我並不能照應到你們。”林壽富聽了瑪麗醫生的助手的翻譯,有點著急。
“我們並不需要照應,上帝和我們同行。”瑪麗醫生道。
“這樣吧,在這邊留下四個志願者,在接下來的幾天裡繼續為人治病,剩下的人……我們去別的地方。”傅蘊安道,他用中文說了一遍,又用英文說了一遍。
他的提議,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
留在林家的四個志願者,是兩個女志願者,以及不跟穆瓊同房的那兩個男志願者。
那兩個女志願者的學習本來就好,這三天又一直在給瑪麗醫生打下手,已經能獨立應付一些病人了,那兩個男志願者要弱一些,但可以留下來保護這些女志願者。
至於其他人,他們上了馬車,第二天一早就繼續前行。
這次,馬車走了半天,然後他們來到了一個村子裡。
這裡沒有人安排,也沒人提前通知過,再加上這裡離上海更遠,訊息更加閉塞……一開始馬車進村的時候,很多人好奇地過來看,但等愛德華從馬車上下來,這些人立刻就跑了,還有人朝著他們扔石頭。
林壽富跟著來了,他見狀連忙去找了村裡的村長,說他們一行是來義診的。
但村長並不同意,甚至覺得他們這些人都是搞巫術的,洋人還會把人開膛破肚……
“我們都是醫生,免費幫人治病的,並不會對人開腸破肚。”傅蘊安見到林壽富沒辦法說通那個村長,就上去一起勸說,還拿出了他們帶來的一些證件。
說來也怪,林壽富不能說服那個村長,但傅蘊安出馬,詳細解釋他們的來歷之後,那個村長竟然就同意了。
只是他不願意為他們安排好點的住處,而是讓他們住在村子的一個破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