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大眾報如今的銷量非常好。
之前李總編告訴穆瓊,說大眾報的銷量穩定在一萬五千份……這其實是說少了的。
當時大眾報沒有刊登《留學》這篇文章的那幾天的報紙,都賣到了一萬五千份,至於刊登了《留學》的……賣到了兩萬份!
他甚至因此加印了刊登了《留學》第一部分的報紙。
而到現在,大眾報的銷量已經直『逼』三萬了。
要知道,申報新聞報的銷量,也就七八萬!
這會兒上海識字的,指不定都知道《留學》,便是杭州蘇州這樣的地方,怕也有很多人在看《留學》。
至於再遠點……那就暫時傳不過去了。
李總編想的,其實沒錯。
這年頭的書太少了,以至於一部好書出現,就會全民皆讀。
更別說《留學》它還不單單是故事『性』強了。
上海震旦學院的一間教室裡。
一個穿著長衫,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捧著一張報紙,正在唸著:“一個人若是不努力,不做足準備,就算是天上掉下餡餅,他也不一定能撿到,說不定還會被砸地頭破血流!”
“我活在這個世界上,若是隻管吃喝拉撒就過了一輩子,跟豬又有什麼區別?”
“這個世界上,不管是黑人白人,還是我們黃種人,都一樣是人,我們不比別人差。”
“我們現在落後了,但我們可以趕上去,讓我們的兒子,我們的孫子不落後!”
……
教室裡鴉雀無聲,大家都靜靜地聽著。
有人已經淚流滿面,但他們沒有哭出聲音來,就怕打擾了別人。
上海的一所中學。
老師在講臺上,對學生說:“最近有一篇小說,我建議你們去看看,這篇小說叫做《留學》。寫的是留學的事情。你們已經讀中學了,應該開始考慮自己的未來,也應該考慮一下這個國家的未來。”
某個茶館。
說書人難得地沒有講《三國演義》、《水滸傳》、《西遊記》,也沒有講文達先生的小說,反而講起了江振國。
某個新派人士開辦的雜誌社裡。
幾個進步人士看著《留學》,拍案叫絕。
“我一直在想,我們國家的文學還何去何從,現在看來,這就是我們未來的道路!”
“一定要提倡白話文,只有大家都看得懂,才能讓大家都學得會!”
“這篇小說,很有啟發意義。”
……
很多地方,都在討論《留學》
這是穆瓊不知道的,但真要說起來,會這樣並不意外。
穆瓊穿越的年代,是1915年,新文化運動還沒開始。
後來在某位大佬的革新之下成為文學研究會代用機關刊物的《小說月報》,完全沒有第一個大型新文學刊物的排場,它還在刊登鴛鴦蝴蝶派的小說。
《新青年》這樣影響力很大的雜誌,它在今年九月剛剛創刊。
被譽為中國第一部現代白話文小說的作品,還要再過三年才面世。
此時的新文學,還在艱難發展,同時,這時的人,還有著各種各樣的觀點。比如有一些人,堅持認為這個國家要發展起來,就一定要廢除漢字,取用字母。
更有許多人提倡白話,並且不是以前那種依舊帶著文縐縐的白話,而是徹底的白話。
他們覺得文言文能讀但聽不懂,應該棄之不用,能讀又能聽懂的白話文,才是值得提倡的,但他們卻又還沒『摸』索出白話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穆瓊寫《留學》的時候,雖然已經學著這時候大家常用的文風去寫,但他身上,到底有現代留下的印記。
他寫男主的一些想法,或者男主說話的時候,寫的往往是非常口語化的白話,而不是那種文縐縐的,其實平常人根本不會那樣說的話。
而這些白話,正是在這個時代前所未有的。
至於穆瓊在文裡寫到的一些江振國的想法……在現代,隨便一個小學生,都受過愛國教育,看過很多文學大家寫的讓人振聾發聵的文章,能說出一些大道理來也會背一些名言警句。
但這個時期的文人,根本沒有這樣的條件。
穆瓊的運氣很好,他已經不單單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了,他直接就是在巨人的頭頂上出生的!
現代的文學,是在新文化運動之後,才發展起來的,他一個從小接受現代文學薰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