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寡婦鼻孔裡還塞著兩團草呢,恨恨的盯著葉樂樂,一眨不眨。
先前兩人鬧在一起,最後是請了村裡頭幾個有些聲望的大爺來調解的,這時也不好一天沒過就打兩架。馮寡婦也只站著文鬥不武鬥。
葉樂樂便邊走邊與她對著瞪,不甘示弱。
直到瞪酸了兩鈦合金的眼睛,葉樂樂才走到家,她先是屋裡屋外的檢查了遍沒藏著外人,這才裡裡外外的關了門,就著天色胡亂弄了些吃食了事。
等到天色一暗,她也懶得點燈,嫌那燈油煙大了。自己便摸到床上睡了。此時才覺得一人守著這空蕩蕩的五間屋子,實在是空寂得很。
日子有條不紊的過著,除了村中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葉樂樂越發的溶入了這種耕種生活中來。
她與馮寡婦一戰,也讓人意識到她看起來嬌弱,實際上倒有服狠勁。又有李三一家裡裡外外的幫襯,是以也沒人敢欺到她頭上來。就連馮寡婦,說是毫不讓步,畢竟也不敢當著她的面再倒髒水。
只除了三五不時的要被姚大根尾隨一段,葉樂樂幾乎沒有什麼煩心事。
這村中訊息又閉塞,外間的事她幾乎都不知道了。
這日田中的苗都育好了,葉樂樂又僱了人來插秧。待看到她的十畝田都插滿了齊整的青青禾苗,心中也油然而升一種喜悅。
忙活了這一段,就算不用她下田,每日燒這麼多人的飯菜也是不易。她不由得鬆了口氣,想著自己不料還真種上田了。
這時眾人都來領工錢,李同不免笑道:“葉娘子下次僱人,還要請咱們才好。別的不說,這伙食真好!”
眾人都稱是:“葉娘子這灶上手藝真沒得說!我婆娘怎的就燒不出這個味。”
“我看縣裡的酒樓也不如她。”
葉樂樂一面點錢,一面笑道:“都是大夥捧場,我也就是瞎琢磨。往後要大夥關照的時候多呢。”
“這你放心,葉娘子給錢又爽快,寧願忙完了你這頭再忙家裡頭也成啊。”
葉樂樂眼見這麼一大群人,也不必忌諱,就搬了條凳出來請大夥坐會。又去泡了茶來每人端上一杯。
這群漢子本來忙完了農活就愛閒扯,這時也就坐著一塊聊上幾句。
“我聽我大侄兒說咱們黎國打了敗仗。”
“我也聽說了,說是還有不少人逃難,逃到咱們鄰頌來的。大狗子還在咱們村外見過兩個。”
“你說這是咋回事,一下就敗了?元國那群蠻子就那麼厲害?”
“仗我估摸著是打不到咱們這村來,怕只怕要徵兵。”
此言一出,眾人都沉寂了,這黎國一打了敗仗,總不能就這般敗下去,總要徵兵再把這場子找回來的。要是一徵兵,在座這些都是青壯男丁,怕是一個也跑不了。
只是古來征戰,有幾個人能衣錦還鄉呢?
葉樂樂聽著也有些納悶,怎的黎國就這般不堪一擊?先前看過的鎮南軍,精神面貌也不錯啊,並不像是沒有還手之力的。不料卻是數月之間,兵敗到這小山村都流言四起了?
心裡疑歸疑,但也沒處去打探這些訊息,只能祈求戰火不要燒到這偏遠山村來了。
不想接下來數日,都有人說在附近看到流民。據說是因為元軍來勢兇猛,主力往北攻向黎都,卻另有一隊遊勇散兵向南下來燒殺搶掠。一路流離失所的難民倍增。因黎國人多有知道鄰頌地處隱蔽的,便有不少人逃往此處來。
近來往溪谷縣來以求落戶的流民愈來愈多,縣令大人都覺接受不了這許多,懼來人中良莠不齊,泥沙俱下,擬暫停開荒落戶的政令。
這日葉樂樂早起,拿著瓢給院裡的菜澆上些水,就聽得姚瓦匠家的方氏在外頭敲門。
他們兩家是因為砌這圍牆,彼此都覺得脾氣合適,因此常走動起來。
葉樂樂忙去給她開了門,方氏拿著一籃子雞蛋遞給她:“這是你讓我幫買的雞蛋,五十個大錢。”
葉樂樂把她讓進屋喝茶,另外去數了錢給她。
方氏一看她這院裡,禁不住道:“你說你這院也挺大,自己養幾隻雞,又有蛋吃,過年過節殺了吃也成,作什麼說怕臭?這樣巴巴的要出去買雞蛋,多不合算?”
葉樂樂道:“我是不想每日在自家院子走路還要看著地,一不留神就踩到了不乾淨的東西。”
“你這也是窮講究。”說著又指了她院裡的菜:“你說你這是種什麼菜,連肥都不施。”
葉樂樂臉一綠,她實在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