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磊也發現,最近辛善不大愛講話,他猜想可能是辛善變得更加乖順了,平日裡欺負起她來就更沒了收斂。他做夢也不會想到,長久以來溫順得像只兔子一樣的辛善,居然會用東西砸他!
鑫磊『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微微有些作痛,但沒有流血也沒有起包,果盤是塑膠制的,辛善不過七歲,使勁全力砸,力氣也不會大到哪去。
“吱呀”一聲,門開了,恰巧這時姨媽回來了。
辛善期待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她希望再也不見到自己討厭的姨媽,但交物業費的辦公樓就在小區裡,姨媽出門十幾分鍾就回來了。
姨媽看見屋子裡的狀況,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鑫磊“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媽,她拿東西砸我!”
這話說得倒不冤枉,辛善確實拿果盤砸了鑫磊。鑫磊眼淚都流了出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捂住自己的額頭大哭著。
姨媽趕緊走到兒子面前,一邊檢查著鑫磊的頭一邊說道:
“怎麼回事啊?她拿什麼東西砸你了啊?”
“她……她不拖地,我說了她幾句,她不聽,還將轉筆刀裡的碎屑灑在地上。我叫她不要這麼做,她就拿東西砸我!”
這話就說得冤枉了,辛善難道會將自己辛辛苦苦拖乾淨的地弄髒了不成?但鑫磊的話,姨媽毫不猶豫地就相信了,怒從中來,即刻打了辛善一巴掌。
“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打我的兒子,你活得不耐煩了!”
姨媽下手很重,辛善白嫩的臉上起了幾道血印子。捂著被打痛的臉,辛善抬起頭瞪著姨媽,眼睛裡充滿了恨意。
“你個鬼丫頭瞪著我幹什麼?我告訴你,不許你這麼看著我!”
姨媽指著辛善,氣沖沖地說道,辛善像沒聽見似的,繼續瞪著姨媽。
“你個死丫頭,還瞪是不是!”姨媽見辛善犯犟的樣子,更加生氣了,拿起牆上掛著的雞『毛』撣子,狠狠地往辛善身上打。
“唔——唔——”辛善疼得厲害,但她沒有大叫,只忍不住發出了幾聲悶哼。這可能是姨媽有史以來下手最重的一次,辛善受不住,抓住姨媽的胳膊,在姨媽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你這個死丫頭竟然敢咬我!”
姨媽吃痛,更加用力地打著辛善,但辛善不鬆口,繼續使勁兒咬著姨媽的胳膊。
“啊!疼死我了!你個死丫頭快鬆口!”
一股血腥味進入辛善的口裡,辛善咬破了姨媽胳膊上的皮,姨媽拼命掙脫開辛善,將她推在了一旁。
姨媽用另一隻沒受傷的手託著自己被咬傷的胳膊,她看著自己的傷口,不斷有血從裡面冒出,皮兒都翻了起來,差點沒叫辛善給扯下一塊肉來。
一旁的辛善只覺得很解氣,絲毫不覺得自己做得過分。她其實更希望自己是隻老虎,能將姨媽給咬死了才好呢!
辛善的嘴角上,沾著血痕,眼睛裡散發出對姨媽的討厭,滿臉的恨意流『露』出來,絲毫不加掩飾,小小的臉顯得有些猙獰。她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像七歲孩子該有的表情。
姨媽真的被今天這一出給嚇到了,她哪裡見過辛善這個樣子!自從她收養辛善以來,這個侄女可以說從未有過反抗的舉動。可是姨媽她忘了,人心中的不滿和怨恨,有可能因為畏懼而暫時不表現出來,但並不表示它不存在。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需要相處的,再小的孩子也是個人,她能夠感受到別人對她的好或不好。兩年的時間裡,辛善將長期積累的怨氣,在這一刻都爆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