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在意這個！他們不願意教也沒什麼關係啊，反正你的目的也不是去學做泥玩。真正的目的達到了不就行了。”

君豪以為辛善是對沒能學到手捏戲文而感到遺憾，所以開玩笑地說。辛善聽後，佯裝無所謂地笑了笑，但那笑容就顯得有些勉強了。

“總覺得不應該是這樣。但想要一個人願意對另外一個人好，真的是件很困難的事情啊。無論互相之間一起相處了多久的時間，無論表面上看起來相處得有多麼融洽，但論起真心相待的程度有幾分，可能也就只有雙方自己能夠明白吧。”

君豪看著辛善感懷的樣子，“你難道希望取得他們的信任嗎，對於王大叔和王佩楠他們？”

辛善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有的人天生就沒有與人建立那層隔膜，你自然地和他相處，相處好了，他就會用全部的真心待你，沒有絲毫防備和保留的，可能這樣的人，在個世界上才是少數吧。”

辛善此刻，露出少有的幸福表情，那絕對不是假裝出來的笑容。君豪看見她這個樣子，他知道，她一定是又想起了某個人。

“他是你說的那樣的人嗎？”

辛善和君豪兩個人都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君豪的心裡其實有了微微莫名其妙的醋意，他深知自己壓根和常天霖沒有任何的競爭力，但他還是會覺得心裡不太爽。辛善能夠開心，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會打從心底裡感到高興，但高興的同時，一想到常天霖的事情，他心裡，就有種無法忽視掉的嫉妒心——他覺得，他和他是情敵。

辛善特別柔和地笑了笑，“他是個特別溫柔的人。不過他那個樣子，也難怪從和他第一次見面，過了這麼多年，一直都還是一個人。人這種內心的柔軟和美好，往往是最不容易被人發現和珍惜的。”

辛善看著窗外的風景在講話。君豪看著辛善的側顏，他第一次見到她現在的這種表情。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初戀的男孩一樣，已經不會跳動的心臟像在隱性地撲騰撲騰地快速跳著。他從來沒有見過辛善這麼溫柔的樣子，彷彿染上了一道柔和的光，使她整個人都閃閃發著亮。難道說正在戀愛中的人，都是會像這樣，比以前看起來更加要美好嗎？他以為自己已經見過很多辛善的樣子了，她高興的時候，生氣的時候，傷心的時候。但她現在的模樣，君豪確定自己之前從來都沒有見過。

忍不住，君豪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失落的表情。他是用不著再幻想什麼了，因為他已經做不了任何的努力，連去爭取一下的資格都沒有。只求下輩子，老天爺能給他個機會，讓他去努力爭取。

有時候君豪也會想，不如就這麼放手算了，活人的世界他沒有任何的能力改變，他除了這樣留在她的身邊，其餘的什麼都不能夠為她做，就這樣徹徹底底地離開，其實對他們倆而言才是最好的選擇。這樣死死地抓住這個世界的牽絆不肯放手，其實是有悖天理的事情。未來他要為他這股不該有的慾念受多麼大的懲罰，他是清楚和明白的。

但他就是放不下手啊，就算明明眼前的這個人，他其實用不著去管她了，因為她永遠都不可能屬於他。君豪想讓自己離開，但是他又還打從心裡不願意離開！

至少，想在她的身邊陪著她。他曾經承諾過她的，直到看到所有的不幸都從她的身邊遠離，她完全地過上幸福生活，在那一天以前，他都不會離開她。只有真正的那一天來了，君豪才會讓自己，進入輪迴的下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