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零揚唇笑著,就是因為知道他才更加不捨,也更加地不想讓別人看到他的寶貝。在他看來,醉兒是這般不凡之人,展現出的風華又會牽動多少人的心?
流醉推開瀾零的手臂,走下床去,接過銘遞過來的衣衫,離司不在身邊,換了人他還是有些不自在的。
銘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對兩人所言所為似乎半點都沒看在眼中,乖順的模樣,比起離司來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流醉看了他一眼,早就知道這個當初給自己駕過馬車的人是胤選擇的另一半,如今也算是他們第一次離得這麼近。
瀾零跟著站起身來,穿好衣衫後又給流醉繫上腰帶,直起腰身盯著他額頭上的紗布皺眉頭,“醉兒受了傷還是別出去了,況且若是再讓那些人瞧見,怕是又會生出別的事端來。”
還有就是對於那隻突然出現的“黑手”,瀾零也摸不準他的好惡,若又是打著別的主意的敵人,他有些擔心無法顧及流醉周全。
流醉挑了挑眉,伸手摸了摸額頭上的傷口,其實以他現在這一身的法力,這些小傷根本就不值一提,別說什麼傷口了,就是讓它立刻復原都是可能的,只是造成的後果恐怕也是麻煩的。
並非不瞭解瀾零尚未言盡的意思,流醉也有他的想法,依言點了點頭,“既是如此,流醉就在此等候父皇佳音了。”
瀾零隻當他是想通了,微笑著在流醉唇邊印下一吻,然後帶著銘走了出去,卻不知流醉早就打好了主意,他們剛剛走出這個院子,流醉的身影也消失在房中。
前院林青躍用來會見訪客的正廳裡如今坐滿了人,黑壓壓的一片,人數雖多卻沒有一個開口說話的,臉上一片恭謹之色,倒是顯得十分凝重!
胤站在正座邊上,半垂著頭不言不動地挺直著腰桿站著,臉上一片沉寂,如同僵著的白蠟。
幾個小心打量著胤的官員不時地吞幾口唾沫,懸著的心總是靜不下來,等了又等還未見到那個人,若是還能淡定若水,那真是成神了。
就在眾人小心再小心地放慢自己的呼吸的時候,胤原本低垂的頭突然抬了起來,然後一臉恭敬地看向門口。
眾人心頭皆是一跳,“唰唰”地跟著胤向門口看去,那標誌性的銀灰色衣角撩起一點弧度,眾人齊刷刷地從座椅上站起,對著來人拜下身去。
“吾等參見陛下!”人究竟長得何等模樣他們是不知道的,也不敢抬頭去看,只感受到來人一雙錦靴從眼前飄過,低沉的嗓音在身後響起,“免禮。”
“謝陛下!”以最快的速度從地上爬起身來,然後回過身去對著正座上的瀾零半躬著身子行禮。
瀾零揮了揮手,毫不在意地說道:“都坐吧。”
“是。”
待眾人都坐了,瀾零才優哉遊哉地啜了口清茶,幾日產曾好好用膳,腹中稍空眼下飲了茶水倒是覺得有些不好受。
忽然想起剛剛醒來的流醉,想他昏迷了幾日也是未曾好好用膳,眉頭微皺,將銘喚了過來吩咐了兩句,便讓他下去了。
眾人還以為發生了何事,如今見瀾零身邊的人走了出去,心中都有些不安。就像林青躍他們先前所收集的資料,這裡站著的官員,不少都是貪贓枉法之徒,若非瀾零對朝中之事不感興趣,也不會留下這麼多的蛀蟲!
做賊總會心虛的,這是常情,如今對上他們的天,整個離殤國的帝君,他們怎能不怕?
瀾零好似未曾感覺到他們的憂慮和惶恐,微笑道:“眾位愛卿倒是趕得急了,羅城之事還未處理好,在這裡耽擱了幾日,想不到眾位愛卿就都等不及了。”
似乎是在誇讚他們為民思憂一般,瀾零語調溫和,跟他們想象中的一點都不一樣。眾人小心地抬頭瞄了瀾零一眼,然後又趕忙低下頭去,疾呼:“不敢,不敢……”
瀾零不在意地笑著,語氣放沉,“聽胤說你們那裡的田地都被人修復好了?”
漫不經心地問著,便是態度都讓人有些摸不清頭腦,不過麻煩被解決了他也該高興才是,眾人都是這般想著,忙點頭應著。
瀾零又問道:“你們可知是何人如此體恤民情,為我離殤子民行善?”他不覺得這世上有平白掉下來的餡餅,能這麼簡單就解除了那些土地上的土系靈術的,除了碧野中人,他也想不出其他了!
“這……”眾人有些遲疑地對視一眼,“吾等不知……”
艱難地說出這些話來,明知道會惹得瀾零不悅他們也沒辦法了,誰知道誰發了善心來替他們擦屁股啊!要不是陛下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