愴然地跌坐在龍椅之上……
白悠然,朕能做到的,只有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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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難以言狀的痛意鑽心般撕裂著自己的每條神經,司洛冰努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睛,茫茫然,幾絲陽光穿過門窗,碎碎地落了一地。
她微用手背抵在了額角,待視線漸漸適應,才無力地垂下手臂。
痛,無休止的痛……
司洛冰從末像這刻這般恐懼,她漸漸意識到了自己身上可能遭受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當漸漸清晰疼意來自臉頰,她心猛地一沉!
手顫抖地撫上臉上肌膚,輕輕一碰處,立即傳來撕心裂肺的刺痛!
我的臉!
驚駭地看著瑩白的指尖漸漸染上了刺目的鮮紅,司洛冰心猛地一窒,有種快死掉的感覺!
這刻,她慌了!驚悚如魔鬼般正一點一點地蝕齧著她的心……
他們到底將自己變得如何面目全非!
司洛冰強忍住劇痛,用力地拖著酸沉的身體爬向緊鎖的門——
“……”
聲音堵在喉嚨發不出來!
不,不——
司洛冰捂著脖頸,驚駭地晃著頭,歇力嘶喊著,只是清冷的空氣中除了壓抑沉悶地“呀呀”聲,再無其它……
身子沿著門板,陡然無力地滑落在地!
司洛冰緊緊蜷縮成一團,柔弱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
淚,如斷線的珍珠,無法止住!
她們,果真毀了她!比死還可怕懲罰……
許久,許久……
門外的鏈鎖清脆地動了幾下,隨之“吱——”,門被輕輕開啟——
光線湧了進來,連帶著一股寒冽的冷風,司洛冰下意識地蜷緊身體。
一雙溫暖的手輕輕地將她攬進了懷中,同樣纖弱的身體,卻帶著一些許溫暖。
“白大哥,箏兒對不起你……”低低地嚶泣聲掩蓋了所有語言。
司洛冰任由夜箏抱著,因為除了感知,這能獲取一點溫度外,她已經毫無知覺了……
良久,夜箏才輕輕放開她,從袖兜中取了一瓶藥出來。
看著司洛冰臉上鮮血染紅的傷口,看著她一雙渙散的瞳仁,她幾乎又要再次哭出聲來!
她緊緊咬著唇,忍住胸口的襲來的悲痛,落淚不止,小心翼翼地為司洛冰上藥。
“白大哥,你放心,到了西涼後,箏兒一定找最好的大夫治好你……就算真的治不好,箏兒永遠不會放棄你,箏兒會照顧你一生一世……”夜箏說到這裡,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悲痛,抱著司洛冰嚎嚎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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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後,吉日。
送親的隊伍浩浩蕩蕩,楚彥羽和安達外使騎馬走在最前面,夜箏堅持讓司洛冰與自己同坐在馬車內。
儘管西涼外使心有詫異,但念及只是一個殘顏嚨啞之奴,便沒有多放在心上。
車內,兩人彼此無言,只剩下車輪碾過石子路,“吱呀吱呀”的響聲。
此刻,每個人心底猶如壓著一塊磐石般,千金沉重!
送親的馬隊慢慢停下,楚彥羽對安達微微揖禮說道:“外使,朕便就送到這吧!祝你們一路順風,平安抵達西涼汴都。”
“謝皇上!”安達大使抱拳回禮。
“皇兄……”夜箏已從車內走出,滿眼淚水,不捨地望著前方的南焰王宮。
楚彥羽走上前,抱住了她,低低地說道:“箏兒,你生性直率刁蠻,以後要好好改改脾氣。”
夜箏抱著他,早就哭成了淚人兒。
楚彥羽深眸凝著前方車簾,深深抑制住內心一股想掀開的衝動,握在夜箏肩膀上的手緊了又緊。
一個月了,除了有專門太監每日向他彙報司洛冰情況外,他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渴望,沒有去見他。
天知道,當聽到他三日三夜不吃不喝,形如槁木時,他幾乎有種想放棄一切,帶著他遠走高飛,避開所有傷害,只有他和他……
但,終究自己的靈魂深處還是冷酷的……
除了害怕太后繼續加害於他外,他深知身為帝王對一名男子奇異的眷戀,是為天下所不容,理智令他壓下心底這股痴狂的念想!
“你,好好保重!”楚彥羽放開夜箏,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卻凝著那靜默的車簾,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