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衾來醫院時,手術室的外面已全站著是人。 靠近手術室門口的男人一身的血漬,原來熨燙服帖的新郎西裝也被弄皺了,一臉的狼狽與疲乏。 聽到她走過來的聲音,全部人都抬起了頭。 她的爸爸葉靖國哼了聲:“怎麼到現在才來?” 語氣中是滿滿的責怪。 婚禮忽然終止,參加的賓客需要人去安撫。 不過葉衾也沒有替自己辯白,徑直走到許宥謙面前。 “還好嗎?” 葉衾輕聲問道,許宥謙搖了搖頭,一把將她摟進懷中,手上微微用力,嗓音沙啞的輕聲在她耳畔道歉:“對不起!” 語氣中是百分之百的愧疚。 不過現在,她無法說出‘沒關係’那三個字。 她不知自己的未婚夫為何會在婚禮這一天跟自己妹妹一同出車禍。 他們兩人有什麼東西是需要揹著她做的? 戀愛三年,並非葉衾不相信許宥謙。 只是這幾年自己的妹妹已經搶了她身邊太多的東西了,葉衾怕自己有一天會真的因此而一無所有。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手術中的燈終是滅了。 醫生拉開手術室的門一臉疲憊的從裡面走出,葉靖國趕忙緊張的跑上前去。 葉衾本是站得距離醫生很近的,就這麼直接被推開,要沒有許宥謙伸出援手,她一定會摔倒的。 “醫生,我的女兒現在怎麼樣了?” 母親趙娟著急的問,聲音中還帶著微弱的哭腔,葉衾倏地想到自己已經許久沒聽到母親這般關愛自己了。 “患者腿上的傷比較嚴重,需長期做復健,家屬必須好好做患者心理上的疏導,而且,現在國內還沒有治療的一流醫院,建議到國外去做復健,這個復健費用比較高,你們需要提前有心理準備。” “治!就算砸鍋賣鐵那也得治!” 葉靖國乾脆利落的開口。 葉衾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不知要是自己在裡面躺著,他是否還會這般的斬釘截鐵呢。 沒一會兒,護士推著葉嫋出來,大家都擔心地走上去,跟著一塊去了病房。 看見她慘白的臉,葉衾不知心裡作何感受,下意識地想去抓住許宥謙,許宥謙立即回握她的手。 男人溫暖寬大的手掌讓她有了些許的安全感。 剛去病房,葉靖國臉色很沉重地走出來,瞥了一眼葉衾,低聲喚道:“小衾,過來一下。” 葉衾感到莫名的心慌,卻還是十分鎮定地放開許宥謙的手,跟在葉靖國身後去了樓梯轉角。 葉靖國從衣服口袋中拿出一根菸,透過瀰漫著的煙霧,葉衾似乎看到了他一夜間花白的雙鬢。 一股莫名的酸楚撲面而來,眼眶有點發燙。 一根菸片刻間就完了,葉靖國總算開口了:“小衾,如今公司週轉有問題,沒那麼多的現金,要不你的那套房,就先賣了。” 並非是在好好的商量,只是在通知。 垂在兩側的手不由得握緊,葉衾開口道:“那套房子是外婆送的,她最重要的心願就是能看見我從那套房裡出嫁,而且不是有另外一套……” 啪! 還沒有說完,葉衾便捱了重重的一巴掌。 2:強取豪奪 這並非葉靖國頭一次為了葉嫋而打她了,但卻是最為使勁的一次。 耳旁是葉靖國咆哮的怒吼:“那個是你妹妹以後的嫁妝!她如今出了這種意外,你就是這樣當姐姐的?” 臉上疼的厲害,葉衾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從十歲的第一次見面,葉衾便一直想當個聽話的好姐姐。 她把自己喜歡的玩具、喜歡漂亮裙子還有最最愛的家人全讓給葉嫋了。 她想以最大的限度表現自己作為姐姐的善意,可換來的只是葉嫋無情的侵佔。 最可怕的事情是,在眾人面前,好像就葉嫋有委屈的資格,而她,就連最為基本的解釋都成了欺負葉嫋的手段。 剛抽完煙又大發雷霆,葉靖國生氣得直咳嗽,沒一會兒就咳得一臉通紅。 葉衾終是看不下去了,淡淡的說:“我回去便讓中介過來估價。” 說完,就轉身離開,沒走幾步,葉靖國又開口了:“快點,嫋嫋現在等不起。“ “……好!” 想到病房有那麼多的人在,葉衾就沒再進去了,給許宥謙說了聲便打車回家。 推開門,家裡還是紅燈高掛喜氣洋洋的樣子,葉衾現在還記得早晨自己被眾人簇擁著等待許宥謙來接親時的期待與緊張。 只是現在,那些期待全部成了厚厚的疲憊。 在沙發坐了會兒,葉衾給自己泡了泡麵,吃完以後便開始整理東西。 這套房是外婆之前留給她的。 在老城區,一個老舊小區,並不值錢,但由於這一片可能會在以後的開發中拆遷。 當初葉靖國便說了,要是有拆遷款的話,全都給葉衾,不過未來他不會給葉衾準備嫁妝。 葉衾沒有想到葉嫋不僅讓她今天的婚禮變為了眾人的談資,還要拿走外婆給她準備的嫁妝。 屋子裡面的東西大部分都已搬去她跟許宥謙的那套房子去了,所以很快就收拾好了。 全部打包之後,葉衾就坐在地板上面發呆。 外婆彌留之際,神智有些不清楚,無論誰來探望她,她都覺得是葉衾。 便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