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瞅見張修巖臉色不太好,莫凡立刻閉嘴,盛湯、喝湯——食不言寢不語是個好習慣!
霍勁卻不鹹不淡地來了一句:“懷杞鱉魚湯嗎?確實是好東西,補腎養精。”
莫凡:“……”
霍勁端著湯喝了一口:“在只有男人的駐地裡弄這種補湯,是想鍛鍊士兵們的忍耐力嗎?真是用心良苦啊。”
張修巖的臉黑了。
莫凡哈哈哈地乾笑兩聲,在心裡咬牙切齒地問候了霍勁無數遍。
接著都沒再說話,安靜喝湯。
其實他們能坐在一起吃飯已經很難得。畢竟霍家早就和最高首長那邊連成一氣,而張家和最高首長那邊不對付幾乎是首都公開的秘密。
當初張習遠把最高首長的親孫兒打得半死,張老爺子卻沒怎麼罰,把張習遠扔去臨陽老家呆了一段時間就讓他回來了。
大夥都想著這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小少爺去臨陽那種小地方肯定吃了苦頭吧?誰知道喊出來一瞅,這小子在那邊活得那叫一個滋潤,臉色好,身體棒,性格還是那麼狂——這不是存心膈應人嗎?
知情人都明白張老爺子為什麼這麼縱容孫子:因為人家根本沒想著要緩和關係。
最高首長繼任後,許多站隊錯誤的人大都扭成一團,生怕成為第一個被端掉的,在那種時刻,張家這棵大樹頓時變得炙手可熱起來。
張老爺子也不想和最高首長擰著幹,但自己這邊也有人牽扯進去了,張家就不得不站出來和最高首長那邊拼一拼。
既然靠不過去,那就只能自成一派了。張家根基穩,人脈也廣,在一場場風暴中站住了腳,慢慢地也不用再看那邊的臉色。
所以張習遠在首都時會那麼張狂。
到九五年最高首長第一次連任時,兩邊倒是緩和多了。這時候最高首長要抓經濟改革,張家要搞軍事改革,大事當前,以前的紛爭都成了小恩小怨。順利連任後,最高首長把張老爺子請過去開誠佈公地交流了很久,自那以後兩家就有了共同發展的默契。
只不過平日裡底下仍然是壁壘分明,大大小小的摩擦時有發生。比如上回莫家和霍家剛鬧翻,張家馬上就把莫家納入西南的羽翼之下,怎麼看都還是有和最高首長那邊分庭抗禮的意思。
最近接觸到越來越多以前沒法瞭解的事,莫凡早就明白最高首長和張老爺子擺出的這盤棋有多大,莫家連棋局裡的棋子都算不上——充其量只能說莫家一路走來都抓住了好時運。
走到如今這地步,“未來”帶來的那點先知先覺早就被他和霍勁這兩隻蝴蝶扇得沒影了,莫凡自忖是混不來官場的,往後莫家會變成什麼樣主要還是要靠他爸和他哥。
至於他自己?當然是緊跟賴老頭和張修巖這些神人的腳步!這可都是含金量高達百分百的神級隊友,死皮賴臉也要蹭上去。
瞅見張修巖的湯空了,莫凡立刻給張修巖添第二碗。
他那狗腿的模樣實在太丟人顯眼,霍勁恨不得把他拉回房間狠狠教育一番。雖說這是張修巖的地盤不能付諸行動,但霍勁不痛快了,自然不會讓莫凡痛快。他笑眯眯地說:“莫凡,你是不是覺得張世叔特別需要補一補?”
莫凡:“……”
他給霍勁也添了一碗。
張修巖瞥了他一眼,罵道:“沒出息。”
莫凡只能放棄和這兩位大神搞好關係的念頭,乖乖自己吃自己的。
見莫凡安分了,張修巖轉頭和霍勁聊起霍凜。
霍凜這幾年在軍中發展得不錯,最近更是把朝韓那邊收拾得非常漂亮,說他是軍方新秀也不為過。張修巖想知道霍家伸向軍方的手想伸多長,霍勁想知道張家能容忍度有多大,於是兩個人每一句話都帶著試探,你來我往地耍著太極。
光是旁聽莫凡都覺得累得慌。
等霍勁和莫凡從駐地出來時,月亮已經羞答答地爬上海面,黑黢黢的大海灑滿柔亮的月光,彷彿也帶上了一絲溫柔。
看著莫凡眉宇間多了絲疲憊,霍勁說:“不喜歡那種氣氛?其實和張修巖打交道比應對某些老狐狸要輕鬆很多。而且他口上對你那麼不客氣,心裡卻是拿你當自己人看待,要不然剛才也不會讓你呆在一邊。”
莫凡點點頭。
他和霍勁的區別在於他只需要親近自己喜歡的那類人,而霍勁卻要做到面面俱到,喜歡的、不喜歡的——甚至厭惡的,霍勁都得應付好。
他重活一次,收穫的是真心相待的朋友和真心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