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搖搖頭,“即使教皇還沒有看到,肯定也會有紅衣大主教看到。很多事情一旦做了,就像潑出去的水,絕對不可能收回來的。”
艾富里本來以為他們做了一件對希爾閣下大有裨益的事情,沒想到還是犯下這樣愚蠢的錯誤,心裡懊悔得不行,恨不得時光倒流。
雅尼克看出他的神色,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笑道:“你不用懊惱,其實你們做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好處,說不定再等一等,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艾富里一聽,滿心後悔變成迷糊不解:“您指的是什麼?”
雅尼克:“教廷那邊已經沉寂很久了,連第二次聯盟會議,教皇也沒有發聲,而任由他不喜歡的古斯塔夫大主教出席,我猜教廷中樞那邊一定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說不定你們的請願信送上去,也沒有人去看。”
他沒有猜錯,遠在教皇國的中央教廷,確實正有一件大事在發生。
十一月的季節,皚皚白雪幾乎將所有建築物覆蓋上一層厚厚的冬裝,就連廣場中央的光明女神像,也被白雪籠罩,只能看出大致的輪廓。
也正因為這場白雪,原本就莊嚴聖潔的教廷宮殿看上去更加神聖不容褻瀆。
茫茫雪地更加顯得廣場空曠無比,偶爾有一兩個人從雕像下慢慢走過,身影在大雪中逐漸被湮沒。
此時的紅衣大主教寓所卻溫暖如春。
壁爐裡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燒著,但房間裡的三個人,雖然一坐兩站,臉色卻都非常沉重,就像外面的寒冬一樣凜冽。
“閣下,陛下的身體如何了?”出聲的是站著的高階神官埃布林。
“不是很樂觀。”面對自己的心腹和左右手,梵舍裡奇對他們沒有絲毫隱瞞,眉間深深的皺褶也表露了他的心情。
教皇是教廷的最高領導者,也是所有人心目中的支柱,埃布林和阿道夫兩人即使再有心理準備,對這個訊息也充滿了悲傷和茫然,但很快,這種心情又轉換成憂慮:“閣下,古斯塔夫大主教正代表教廷出席第二次大陸聯盟會議,這件事是經過教皇陛下授意的?”
梵舍裡奇面露冷笑:“當然不,教皇陛下已經連檔案都看不了了,怎麼可能同意他去出席會議?”
另一名神官阿道夫大吃一驚:“那是古斯塔夫大主教自己的主意,他已經完全罔顧教皇陛下的指令了嗎?”
梵舍裡奇:“陛下久不露面,就連外面那些人可能察覺到了蹊蹺,更不要說古斯塔夫,他的鼻子比誰都要靈敏,只怕也已經知道陛下生病的事情了。”
阿道夫猶豫再三,憂心忡忡地說出自己心中所想:“那麼教皇繼承人的位置,陛下有沒有什麼打算?”
梵舍裡奇皺著眉頭:“十二位紅衣大主教之中,有三個是我的人,兩個是古斯塔夫的死黨,其餘都處於中立,不肯輕易表態,只有教皇陛下的命令才能讓他們聽從,不過現在陛下身體狀況並不樂觀,情況恐怕有所變化。”
教皇的推選除了教皇的授意之外,還需要得到半數以上紅衣大主教的認同,雖然教皇多年來都毫不避諱自己對梵舍裡奇的看重和喜愛,教廷內部許多人也早已將梵舍裡奇看作是下任教皇的人選,然而教皇只要一天都沒有定下來,就意味著事情可能會發生變化,作為一個野心勃勃的人,古斯塔夫大主教肯定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認輸,這就是他現在高調露面四處爭取名望的原因,估計私底下他也沒少跟那些保持中立的紅衣大主教聯絡。
假設現在教皇還像之前那樣年富力強,他將所有人都召集起來,讓那些忠心於他的紅衣大主教都站在梵舍裡奇那一邊的話,那麼梵舍裡奇的教皇地位就順理成章,幾乎不會有任何動搖,古斯塔夫也無計可施。
但現在並不是。
教皇的病情讓人心產生了動搖,即使他現在讓那些紅衣大主教一定要支援梵舍裡奇,大家也會有自己的心思,也會權衡利弊,萬一古斯塔夫許給他們的好處要比擁立梵舍裡奇來得多,那他們為什麼還要去支援梵舍裡奇呢?
正因為阿道夫非常明白教廷內部這種推選機制,所以才分外著急:“閣下,我覺得您有必要做點什麼……”
“閣下!”埃布林打斷了他的話,從魔法袋裡掏出一個小羊皮卷。“我這裡有一封請願信,是剛剛收到的。”
梵舍裡奇的目光移到他手上的羊皮捲上:“誰送來的?”
埃布林:“上面第一個署名是嘉德帝國的主教艾富里,還有其他一些神官的名字。他們聯名請求教廷將雅尼克·希爾破格提拔為紅衣大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