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臉,楊澤竟覺著有幾分芒刺在背的感覺。
一旁默默無語的楊沅一腳踹到外面,趕車的楊泊誒喲叫了一聲,車身也是一震。楊沅給尷尬中的楊澤遞了個眼色,楊澤忙順著弟弟的叫聲問:“二弟,怎麼了?”說著便撩了車簾出去了。
楊澤出去索性就不回來了,盤腿和楊泊一起坐著,楊泊見他一臉陰沉便猜測道:“是不是阮家姑娘說了什麼不著邊的話?”
楊澤一揉臉,思及妹妹如此德行不知兄長……便壓低了聲音問楊泊道:“這阮姑娘如此多口舌,我與她相識不過一日之隔,又不熱絡,她怎麼能說這麼多。”
楊泊嘆了一口氣,“這阮姑娘自幼跟在祖母身邊教養,她祖母是個清貴翰林家的庶出小姐,宅院裡的那些事情整不清,嫁到阮家後有一直覺得自己委屈了,一直到死都對上水縣十分看不起,這不把孫女給薰陶成這樣了。”
“那三妹的夫君……”楊澤憂心問。
楊泊拍拍他的肩,露出一絲雨過天晴的微笑:“妹夫那邊你就放心好了,這位妹夫雖說學識比不上大哥你,但對妹妹十分好,又安得下心來經營生活不亂想些有的沒的,這不小妹才嫁過去沒一年就得了兒子,現在他們家閤家上下把小妹當菩薩一樣供著,你就別擔心了。”《
br》 楊澤聽他這麼說,卻是在眉目間流露出一股子驕傲來:“三妹容貌舉止俱佳,又是從小進宮受的是宮廷尚書教養,配了他們家才叫委屈,他們自當好好對待三妹。”
楊泊見他為了妹妹憂心,心中便是一輕,忍不住說出心中的想法來:“大哥,其實這回剛剛見到你的時候,我心裡還有些害怕。”
楊澤莫名:“你害怕什麼?”
楊泊道:“我和妹妹,還有母親都是你救出來的,我們都十分感激你,可偏偏見你的日子不多,見不到你的時候我就會忍不住去想你現在過得怎麼樣,但聽到的又是不一樣的訊息,所以,我才這麼討厭那個亡國之君。”
“可這兩日見你對那人的樣子,我才真的相信你和他是真的……但我們自幼分離,我卻不知道你心中對我們究竟是何感情,方才見你這樣擔心小妹——”
楊澤沒好氣地打斷他的話:“我們是兄弟,血脈連著的,之前為你們做的都白費了,現在平安無事反倒來懷疑你哥哥的情義,想不通你這粗人腦子裡想什麼!”
楊泊心中心結已開,忙揚起笑道:“我可不就是個粗人麼,大哥你就別和我一般見識了!”
就這般笑鬧著,城門就在眼前了,進了城之後楊澤便跳下馬車。
楊泊道:“大哥下來這麼早做什麼,這城門離得孫府還有一段距離呢,我送你過去啊!”
“不用了,要是真的送我道孫府門口我怕阮姑娘又有旁的議論。”楊澤擺了擺手低聲道。
走兩步,楊澤又折回來了,楊泊問:“大哥,你可還有什麼事?”
“軟姑娘昨日為何和三妹一起回家?”
楊泊沒好氣地道:“每個月三妹都要回去探望母親一次,阮姑娘每次都跟著去玩兒的,不是這一次了。”
楊澤彎了彎嘴角,心中大石放了下來。
村中竹屋裡,魏休音在左邊床頭的臉盆架子處洗漱,又在右邊床尾吃了早飯,他十分不想在床上待著,可腳上的疼痛又由不得他。
在床上百無聊賴地坐著,魏休音覺得無聊之極,眼前黑暗一片,什麼都看不到,更讓他覺得無奈。
昨日楊母含著眼淚對他說的話在耳邊重新響起。
“陛下,我求求你了,澤兒為了我們家受了那麼多的苦,全都是礙著皇權,可現在魏國已經不在了,他自由了,我們願意奉養你終生,但你能不能不要再纏著他了?”
對於女人的眼淚,他是最有抵抗力的,更何況自己又看不見,那女人說的話他便更加不屑一顧。
為何說是糾纏,明明
他們真心相愛,兩廂廝守,明明阿澤是自己的,就算天崩地裂了,他都是自己的,他自己都沒有想要走,別人又有什麼資格去對他們在一起橫加指摘。
越想越不忿,而且那個後來進來的軟姑娘還是硬姑娘的,聽那老婆子的語氣,分明就是給阿澤找娘子的。要不是看不見,他真倒是想要看看是什麼樣的美貌天仙,能比得過自己。
魏休音正胡思亂想著,忽聽斜前方一陣搖曳之聲,像是門被推開了。
他想問是誰,但有忍了沒出聲。經由昨日一事,他對楊澤不在時房中的響動起了警惕之心,不敢隨意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