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般的眸子裡有絲寒意,說道:“不過是隻貓而已,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嗎?你傳出這裡鬧鬼,哪裡還會有人敢進來?”
“不知怎麼的,我只覺得有人跟著我一樣,總之小心一點最好。”宇文濤輕輕一哼,人已經滑入了夜色了。
大堂內的燭火已經燒到了一半,趙季枝蹙眉,修長的身影在燭光的照耀下拉著寬大的影子,男子的聲音溫厚清潤,說道:“阿夏寶貝,都偷聽這麼久了,累嗎?”
阿夏撇了撇嘴,絕色的臉上有絲不甘心,喃喃地說道:“師叔的耳朵是狗耳朵嗎?”
“不是耳朵,我根本就沒有聽到你的聲音,而是鼻子,我聞到了藥草的香味,在天山的時候,你天天把身體泡在藥池裡,一泡就是大半天,身上的藥草氣味是抹不掉的。”
阿夏聞了聞自己的身上,心裡有些驚惶了,身上帶有香味的話,如果遇到不懷好意的,很容易被發現的。明天找宇文花情要點胭脂香粉什麼的灑身上,一定要蓋住身上的藥草味才行。
趙季枝輕輕地抬袖,手指滑過她小巧玲瓏的鼻子,笑道:“只是很淺的味道,普通是聞不出來,你師叔從小就嗅覺靈敏。”
阿夏雖然聽趙季枝這麼說,心裡還是有些不太服氣,嘟嚷道:“我知道師叔的嗅覺靈敏,連狗都比不上你。”
趙季枝瞠了她一眼:“死丫頭,你居然舀你師叔和狗相比?!”
“只是事實啊。”泡了十年的藥池,那藥草的氣味已經滲入面板的每一個毛孔了,她舀起趙季枝的袖子聞了聞,說道:“師叔,真臭!”
“臭丫頭,你叫男人味懂不懂,我就知道你聞不到我身上的藥味,所以才說我身上臭的。”雖然他確實是從下山到現在一個多月也也沒洗過澡,但是他自己怎麼沒有聞到?
阿夏皺著一張臉,指著趙季枝已經穿得破了的衣服,說道:“師叔這些日子一直都呆在這裡嗎?居然都不告訴阿夏,害得阿夏差點兒被壞人拐走賣去了花樓。”
趙季枝呵呵地輕笑,言道:“阿夏寶貝被壞人拐走?不可能吧,我還真怕阿夏下山之後會去整蠱人,下山就把山下搞得天翻地覆的,跟在天山的時候一樣呢。”
“阿夏這麼可愛,做事一向有分寸的。”她輕輕地撇了撇嘴,用很疑惑的目光望著趙季枝,然後垂下了頭,對著手指,人家真的有這麼不可愛嗎?把天山村搞得天翻地覆?
趙季枝見她又在裝可愛,嘴角劃過一絲笑意,撫過她柔軟的頭髮,說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我為什麼在這裡嗎?那天晚上碰到你的時候,你就應該問了,可是你沒有問,我當時就覺得奇怪了,這樣一查下來,果然如此,你居然去搶了宇文家大小姐的繡球?你不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
阿夏苦著一張臉,不情願地說道:“又不是我故意去搶那死人妖……那死妖人的繡球的,是別人硬塞給人家的,人家也不想啊,宇文花情跟只狐狸似的,比狐狸還要狡猾,臉皮啊,比城牆還要厚,想要擺脫都擺脫不了。”
趙季枝撫摸著女子柔軟的髮絲,眸子裡漾著寵溺的光芒,無奈地說道:“我就知道把你丟下,你肯定會給我弄些事情來。”
阿夏抬頭,男子寬厚的手掌正好摸在她的額頭上,暖暖的,帶著手掌上淺淺的粗糙繭子,女子的聲音溫婉又靈動:“季枝師叔真的要跟宇文府的三老爺合作嗎?阿夏覺得那個人很陰險,做事狠絕,讓人毛骨悚然。”若是宇文花情為人險阻,做事狠絕的話,那麼宇文花情那副笑面佛的樣子,倒是讓人覺得有股冷森森的親切感。
趙季枝伸出手臂想要抱住她,動作只做了一半,停在了那裡。
阿夏伸手抱著他的身體,嗡嗡地說道:“師叔,那個宇文四少爺是你謀害的嗎?”
趙季枝搖了搖頭:“當然不是我。”
“那就是宇文三老爺囉?”她好奇地問道。
“也不是他!”男子沉沉地回答。卻不知道到底是誰要這麼做?剛剛宇文濤之所以出現在這裡,也是過來質問趙季枝為何要這麼早就動手,把他們先前商量好的計劃都打亂了。
“那會是誰啊,也不知道是誰在暗中擺了一道,讓你們相互猜忌了。”阿夏蹙眉,又接著說道:“師叔,回頭我去幫你舀件乾淨的衣服換換吧。”真的臭了。
趙季枝聽此,臉色微紅,一把將阿夏推開,指著她的鼻子輕聲罵道:“死丫頭,上回阿曜師兄幫劉叔家挑糞,弄得全身臭哄哄的,你都沒說臭,你現在說我?你說我哪裡臭了?!我怎麼沒有聞到,本來還以為你投懷送抱的真的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