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寧安扔在床頭的手機響起來了。她緩慢地走了過去，看到是沈佳晨的電話。

她吸了吸鼻子，調整了氣息才接了電話，說：“佳晨？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我睡不著。”

“是感覺到胎動了嗎？”她問。

“沒。”

沈佳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落。“那……”

“寧安，你不是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嗎？”

冷寧安一聽，心裡一緊。

“你還記得我有一次去京陸等你下班嗎？”

“記得。”她緩緩地應著她。

“那是我這麼多年以來重新遇到他的第一天。”

冷寧安不再敢說話了。

“寧安，我一直不肯告訴你是怕你知道，那個人是陸啟佑。但是，就算我不說，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還不如早點告訴你。”

“嗯。”

沈佳晨發現冷寧安沒有驚訝，彷彿一早便知道這個事情。“你不驚訝？”

“沒，我是驚訝地說不出話了。”她頓了頓，“佳晨，陸啟佑這個人在媒體的眼中是花花公子。”

“我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冷寧安坐到了床邊。“我很替你高興。真的。”

冷寧安想起了高二那年，沈佳晨坐在學校後的馬路邊上坐了一夜。那天晚上冷寧安也陪在沈佳晨身邊，沈佳晨一晚上都沒說話，也沒閉眼，冷寧安陪著她坐到了天亮，沈佳晨終於說了一句：“我聽見同學說他要轉學，所以跑到了這裡，也就是在這條馬路上，我看到了他上了一輛車，我喊了他的名字，他還是走了。”

“他沒聽到嗎？”

“怎麼沒有，他在上車的時候猶豫著站了一會，但是仍然沒有回頭。”

“佳晨……”冷寧安摟住沈佳晨的手臂。

沈佳晨扭頭看冷寧安，“陪我去一個地方。”

“哪裡？”

“醫院。”

冷寧安和沈佳晨站在醫院婦科的辦公室裡。

一個戴眼鏡的女醫生抬頭打量她們倆。“多大？”

“十七。”沈佳晨冷淡地說。

“確定不要孩子？”女醫生看了眼冷寧安身上的校服。

沈佳晨點頭，“是。”

“先繳費。”醫生遞了張單子。

沈佳晨接過單子，拉著震驚不已的冷寧安走出辦公室。

女醫生看著她們離開，搖了搖頭，感嘆道：“現在的孩子。”

沈佳晨一直拉著冷寧安走，冷寧安甩了手不走了。“佳晨，這是怎麼回事？”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沈佳晨。

“不過是相愛的兩個人做了情不自禁的事情。”

“可是孩子？”她們自己還是個孩子。

“我一開始就沒打算要孩子。”沈佳晨鎮定地像是在修正一到錯題而已。

“他知道嗎？”

她搖頭，“沒來得及說。不過不說不是更好，這種麻煩一個人知道總比兩個人知道的好。”

“可是……我們還只是個高中生。”

“我們從這裡出去之後，我還是個高中生，沒有人會知道發生過什麼，除了你。”沈佳晨說，她發現冷寧安楞在原地。“要是你不願意陪我，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解決。”說完，她就往前走。

冷寧安追上沈佳晨，扶住沈佳晨，“你願意告訴我，一定是因為相信我，我怎麼能辜負你的相信呢？”

沈佳晨笑了笑，“謝謝。”她低了低頭，“其實，小暖，我也是怕，才會讓你陪我。只是當母親的感覺真的有些奇妙。”沈佳晨低頭看著腹部，她眼裡都是不捨。

沈佳晨和冷寧安都認為那個孩子沒了之後，一切都會像沒發生過一樣。可是，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校長不知從哪裡知道他們學校有女同學去墮胎，正在嚴查，因為他們學校是出了名的校風嚴謹。

冷寧安想起是她穿著校服去醫院的，而且校服上還有胸卡，胸卡上還寫了班級和姓名。

學校還在嚴查，看來在胸卡上的姓名並沒有讓人發現。但是，學校很快就知道了班級。以至於在週一的班會課上，班主任讓男生先離開，班主任和教務主任都來到了她們的班級，班主任讓女生自己站出來。

冷寧安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班主任注意到了她的神情，問：“小暖，你是不是知道什麼？還是？”冷寧安低著頭不敢說話。可是她注意身旁的沈佳晨邁向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