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朝陽心裡小算盤打得一陣一陣的,他想:民間開天眼的苗子太少,何止是萬里挑一,簡直是十萬裡挑一。
唐盛時人口也不過8050萬人,更何況現在是民力未恢復的唐初,全天下有個大幾百人開天眼就不錯了好吧!
哎,想當年他還因自己有天眼,以為自己是千古難覓的奇才呢!
葛朝陽轉念又想:可仙樂,這哪來的仙樂,自己根本沒帶管絃啊!
他直覺這中藏著機密,便拽著葛巢盤問許久,稚子口笨嘴拙,只能以含混的言語形容自己的感知,葛朝陽辨別許久後大驚失色,這稚子何止是能看見孤魂,他還能勉強感覺到靈力的流動!
若舉個通俗易懂的例子就是《火o忍者》中的感知型忍者。
葛朝陽一時半會兒尚未想到這天賦該如何使用,卻與他認為葛巢是天縱之才不衝突,那一瞬間,他腦中劃過垂垂老矣的師尊將門派託付給自己的場景。
“朝陽啊朝陽,你可是棟樑之才,是我靈寶派的支柱,廣開道觀,萬千信徒前來的未來就靠你了。”
於是他一時間熱血上頭,天賦高過自己怎麼樣,只要將天下英才納入我囊中,還愁我靈寶派不能復興嗎?
想畢他臉上堆砌出慈祥而虛假的笑容,對葛巢道:“稚子,要跟我一同修道嗎?”
他本以為葛巢會被自己所折服,哪想到本是好奇誰人做法的小孩看見他面上的笑容,卻眼帶警惕之色,一溜煙跑了。
葛朝陽:“……”
啊!這!
……
之後葛朝陽又“糾纏”葛巢多年,還挖出他們間稀薄的血緣關係,葛巢正如同被三顧茅廬的諸葛亮,多年後到底是被他的毅力所打動,還是入了靈寶派,至此才有靈寶派的大師兄誕生。
話題扯回,卻說葛巢這一“感知”之力在多年中得到錘鍊,若有人/妖行粗糙的法術,他都可感知到。
故此他來截堵高長松,可不是因為要討水喝,而是切實感到有人施法才來。
便看見了高長松。
那一瞬間他的感受,好像“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思即自己從長安至烏斯藏的一路旅程,心中更充斥著難言的感動。
——他可不擔心自己找錯人,師弟可在信中附了,說“那郎君十四五上下,生得比街上人更白些、更俊些,貌似年少潘安,面若好女”,他眼瞅著這條街上最白的、最俊的就是高長松,而且就他一個人會用法術,是個修道的奇才。
眼前這人若不是高長松就有鬼了。
可為何他認出高長松,卻說出那番求水的話?原因也簡單,先前便說過,葛巢此人若說有何不好,那便是他口笨嘴拙,在陌生人面前更甚。
尤其是在自己重視的陌生人面前。
此時他便會產生些應激反應,問的話永遠是:“福生無量天尊,請施主給貧道一碗水喝喝吧。”
為此葛朝陽沒少罵過葛巢,可卻因靈寶派門徒各有各的毛病,葛巢的毛病只是其中最不足以稱道的一種而算了。
眼見困在巷道中的高長松面露無語之色,葛朝陽幾乎要繃不住面上的表情,內心不住尖叫道:啊啊啊啊啊啊,說錯話了,怎麼辦?下一句該說什麼?
只聽高長松斟酌道:“這位道長,我這是無水的。”
大腦已宕機的葛巢一臉深沉地點頭道:“我知。”
心中暴風哭泣,他開口了!他搭話了!這位新希望師弟真不錯!
高長松:“……”
呔!你知了還說些什麼!
葛巢卻好似被開啟了話匣子,在高長松蒙圈時便輸出了一通,直道:“我乃靈寶派第二十八代掌門葛巢甫之從孫葛朝陽之首徒,葛巢,奉師傅之名前來烏斯藏國尋有緣人,敢問郎君可為高長松。”
高長松聽後驚喜不已,立馬想通其中關竅,定是左居正的信件隨驛驢送回長安,對方馬不停蹄派人來領自己。
他心下暗算,這一來一去倆月,以他對古代郵運業的認知來看,該算快的,同時又在心中自我吹捧了一番,想他這初級的慧眼,果然是了不得的法眼,憑此定能躋身修仙人士之流。
這難道不是主角的證明嗎?
此刻的喜滋滋多少衝淡先前的焦急,可高長松又發現另一華點,因太過在意不由問出,
只聽他道:“您與左小道長都言自己是靈寶派首徒,敢問誰先誰後?”
葛巢、葛巢卡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