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跑了,他離開了豬八戒的農場,奔向自由與新生活。
*
卵五郎真的能重獲自由嗎?
肯定是不能夠的,他逃出生天後先拖著虛弱的身體跑了十幾里路,離開福陵山的輻射範圍,否則給豬八戒抓回去不就得不償失了?
但在逃跑的過程中,卵五郎發現許久未進食給他的跑路增添了難度,於是為了逃走,他不得不“忍辱負重”在田埂上抓老鼠、捉蟲子吃。因蛇鼠的動作太快、遊走得太靈活,最後他還是跟獅子王辛巴一樣靠蟲子充飢。
看來只要說服了自己,卵五郎還是能改食譜的。
就這樣吃了跑、跑了車,很快天就亮了,卵五郎實在有些疲憊,他看自己周圍都是未曾見過的荒郊野嶺,也辨認不出在何方位,只想著跑到這豬剛鬣定是尋不到他,先稍作休息。就跌跌撞撞尋了個乾爽樹洞,也不管這是哪隻可憐小動物給自己扒的窩,不管三七二十一,倒頭便睡。
豺狼精:zzzzzzzz……
*
高長松分心看活點地圖。
他想:我猜得沒錯,他還真是沒挪動一步。
本來,高長松以為是活點地圖的範圍太大,豺狼精跑得太慢,那代表他的小點看似沒動,實際上卻挪動。等到他真來這兒了,卻發現豺狼精是真的不動了。
這又有倆可能,要不然就是他正在專心加餐,要不然就是睡著了還沒起,無論哪個他們都能把豺狼精殺得措手不及。
他們來的這片荒地沒有名字,聽說在前朝時,這是戰亂之所,多少將士的埋骨之地,附近的居民感念於此,不願打擾士兵安息,在聚整合村落時故意避開此地。
這兒成了一片草木過分繁茂的荒地,有一人高的雜草、參天的樹木,蟲魚鳥獸在這裡徘徊,獵戶偶爾會深入此,只希望打幾隻走地雞。
也有人說曾在這看過將士徘徊不去的幽魂,可讓高長松講,這不過是一傳十十傳百的謠言,此地生機勃勃,又哪有陰魂呢?
草木茂盛之地是他的主場,高長松尚未深入密林,就聽見花草跟他通風報信,遠道而來的豺狼窩在樹洞中呼呼大睡,黑熊礙於他的妖氣,只敢在附近徘徊,死活不肯深入。
高長松跟左居正通氣:“我們輕手輕腳地去,直接將他給捆了,千萬不要給精怪反應的機會。”
左居正手上已經繞了圈捆仙索,才後知後覺地問高長松:“你怎麼知道。”
高長松擺出高深莫測的表情道:“是這些小東西在給我報信。”
左居正看著地兒,一開始還沒意識到高長松說的是啥,低頭打量了半天才發現,竟然是一排徐徐前進的螞蟻。
這還真不是高長松隨意指的,他是真能讀出螞蟻的心聲,雖然他們的心聲很淺薄、很零碎,只有“妖怪”“怕”“吃”之類的。
左居正眼睛睜大了,可也就一秒,他立刻回過神來道:“原來這就是十二郎的本事啊!”又說,“難怪你討妖獸喜歡。”
聽懂動物的話是個罕見的本事嗎?罕見,但也沒有那麼罕見,先不說地藏王菩薩坐下的諦聽,那真是能接收全世界的心聲,傳說中觀音菩薩也有聆聽眾人聲的權能。再說個民間神話故事,蒙古族有一個叫海力布的小夥子,也能聽懂動物的語言。
左居正腦中的念頭拐了十七八個彎,他先想到了高長松的慧眼,又想到了地藏王菩薩的諦聽,又想到了觀音菩薩,心中暗暗道:哎,十二郎真是天生的佛教種子,可既然入了我道門,想要跑就沒那麼簡單了。
這樣想著,他臉上不由帶出一抹沉痛之意,像是在反思,他怎麼就帶高長松入了道,還真挺對不起僧人的。
左居正是有良心的道人。
高長松就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了,他只覺得左居正看自己的眼神讓他發毛,可他是真的解讀不出來啊,這人到底在想什麼呢?
他轉移話題道:“馬上就要到了,左師兄要小心。”
結果是沒什麼要小心的,豺狼精或許是累壞了,警戒心一點也不高,鼾聲想得能把樹給震塌,高長松跟左居正把他扛得嚴嚴實實,都這樣了還沒醒,只能等。
等著等著,高長松跟左居正都餓了,高長松比較聰明,隨身帶乾糧。這年頭人遠行,帶的乾糧叫做“糗”,這玩意兒很想現在的鍋巴,儲存時間長,吃的時候加水泡一下,不說好吃,起碼能飽腹。
高長松身上還帶著油餅,可他有個怪癖,能吃現煮的,就不吃乾的。他先從須彌戒中掏出兩塊“糗”,又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