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松到唐國的時候就被人耳提面命過,那些法器如果沒有到官府登記就隨意使用,是違背大唐法的,他們對這塊的管理尤為嚴密,烏斯藏就好了很多,到底是邊陲小國,國教又是佛教,壓根沒有人管。
左居正左看看、右瞧瞧,高長松表示:“這裡跟尋常船艙內沒什麼區別,就是操作便易些。”有多便易,就像是現代的開車,馬力、左右都他們說了算,可這年頭沒有雷達,在河道里橫衝直撞、觸礁沉底都只能自認倒黴。
高長松因聽說過左居正沒開過船,盯他盯得有點緊,還是挺怕他釀成事故的。
最後他們還是成功靠岸了,高長松看了下活點地圖,發現豺狼精還在一處活動,高長松更緊張了,想他不會是逮到人吃了吧?但再看看那地圖周圍,方圓幾里都是荒地,哪怕是腳商都不會從這走,說他畏罪潛逃高長松是相信的,可在這裡捉人,可能性委實不高。
左居正大咧咧地要上山,高長松看他這副模樣,寬袖廣袍,遠看便知是道士,不由道:“你我這模樣,豺狼精是認得的,但凡是妖,眼神都好,你說要給他遠遠看見了,那還不立刻藏起來,在這山腰跟我們打游擊戰?到時候敵在暗,我們在明,找起妖來不大容易。”
左居正有點“呆”,有些“木”,游擊戰這種新鮮詞彙他是解讀不出來的,但這並不妨礙他認為高長松講得對,於是他搖身一變,幻化成上山砍柴的樵夫,問高長松道:“你看這樣可以?”
高長松仔細推敲了一下,覺得這附近也沒個村落,荒郊野嶺的,怎麼可能有樵夫,但根據他對本土妖怪的瞭解,他們真看不出這其中的問題。
想到這,他也給自己付了層服帖的幻術,也扮作樵夫。
兩人一前一後上山,尋找逃逸的豺狼精。
……
再說豺狼精,這些時日他過得很是不好,豬八戒搖身一變成豬扒皮,對他們這些小兵沒有絲毫的同情心,雖然不至於拿他們的心肝下酒,也不會給他們多餘的吃食。
問就是……
“呵,俺老豬都吃不夠,哪裡能管你們?”說這話時,豬八戒正在稀里嘩啦地吃餅。
古代有君子遠庖廚的說法,妖怪卻不屬於君子的範圍內,以前他們烹人也是自己動手的,畢竟卵二姐的洞穴中只住她跟豬八戒兩個,一般情況下都是被招贅的豬八戒動手。
等到不烹人了,就要開始學著揉麵和麵,豬八戒活幹得好,讓人族教一遍就會了,眼下他雖然不會做美味小菜,也不怎麼會辨認野菜,做個饅頭吃還是沒問題的。
讓豬八戒說,饅頭好吃嗎?反正不難吃,人肉是酸的,餅咀嚼多了竟然有一絲絲的甜味。
可見這群妖怪都沒吃過什麼好東西,才如此容易滿足。
地主家的餘糧也不多了,豬八戒算過了,自己餘下的餅子只夠他一個人吃,至於那些被無良剝削的小嘍囉,他也不是什麼黑心腸的,就勻他們一點點點點,就這點那定然是吃不飽的,於是兔子精跟黃鼠狼他們趁著天黑在附近找野菜,抓田鼠,尋點大自然的饋贈。
這裡不得不介紹一下在豬八戒這乾白工的嘍囉,兔子精與黃鼠狼精且不用說,這二者一個膽小怕事,一個滿肚子心思,心裡究竟是如何想的且不說,面上對豬八戒十分信服。
在豺狼精的心中,這倆妖蛇鼠一窩,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此外還有兩隻小妖,都是跟著豺狼精的,他是老大,老二是隻老虎,老三是條狐狸。
一般情況下,人們都認為老虎是百獸之王,是肯定不願意屈居妖下的,然而妖怪的世界很殘酷,他們都論資排位,看修為深度,那老虎精是山裡的野老虎,化形也走的是野路子,真打起架來說不定連小白兔都打不過,白長了那麼大的個子。
豺狼精雖然天資不聰,到底是卵二姐的乾弟弟,他跟著姐姐姓,自稱卵五郎。妖怪講信義,如此便照拂他一二,但這照拂也只夠他從嘍囉變成嘍囉頭頭,肯定是動搖不了豬八戒的。
卵五郎對屈服於豬剛鬣的妖怪嗤之以鼻,格外看不上兔子與黃鼠狼,他當然不肯跟這倆妖去抓田鼠挖野菜,這哪裡是妖怪會做的事!
等到夜深人靜豬剛鬣去做蒸餅時,他就靠著泥石塊閉眼養神,強行無視五臟廟高唱空城戲,黃鼠狼精是個識時務的,一點也不慣他,只餘下跟著他的兩個嘍囉面面相覷道:“五郎可要吃田鼠?”其實他們很不忍捉了吃的再獻給旁人,那可是好容易才抓來的呢?
卵五郎聽他們也屈服了,氣不打一出來道:“吃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