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大起:“拼著宮主不做,老子也要宰了這臭小子出氣。”驀地一聲大吼:“誰道勝負已分?”又向梁蕭撲去。眾人均覺此舉有失風度,秦伯符忍不住喝道:“怎麼,輸了還要打?”
勝者為王(4)
梁蕭移步後退,笑接道:“無妨!再打也是輸!”覷清明三秋來勢,使招“倉頡造字”,凌空數點,招法古拙;明三秋方要拆解,梁蕭十指連揮,又化作“張芝弄草”,跌宕起伏,忽轉瀟灑。明三秋拆了半招,梁蕭又變為“羲之寫鵝”。傳說“書聖”王羲之最喜鵝,也最喜寫“鵝”字,一個鵝字寫出千萬變化。梁蕭仿其神韻,食指顫動,出手雋永遒勁,兼而有之;繼而左手揮灑三下,拂嚮明三秋胸口諸穴。這一招“面益三毛”卻是取自大畫家顧愷之為裴楷畫像的故事。裴楷面上本來無毛,但顧愷之畫像時偏偏添了三根長鬚,他人一瞧,竟覺畫像倍增神韻,畫工之巧可想而知了。
明三秋見他拂來,不得已橫臂格擋,卻不防梁蕭此招竟是虛招,右手一招“畫龍點睛”,一指突出,刺向他眼珠。明三秋慌忙仰首,雖然避開眇目之禍,顴骨卻被指尖掃著,疼痛無比。
梁蕭這路功夫出自“書畫境”,以指法點穴為主,揮灑彈點,意境高妙。明三秋心浮氣躁,拆了二十招,便退了十餘步,被梁蕭逼到靈臺邊上。卻聽梁蕭笑道:“我的兒,還不認輸麼?”明三秋冷靜已失,聞言正想回罵,可氣到胸口,隱隱作痛,只得暫且忍住。再拆兩招,忽見梁蕭一指飛來,猶若神來之筆,一時無法可擋,不由暗歎一口氣:“罷了!”欲要低頭服輸,卻聽明歸喝道:“靈犀分水功!”明三秋自幼聽慣他吩咐,真力應聲貫於雙掌,霍然推出。這門“靈犀分水功”純以深厚內功遙擊傷人,便如靈犀所至,流水中分,迫得對方無法靠近。明三秋內功已臻“叱氣成雷,重樓飛血”之境,雙掌方出,梁蕭便覺無匹勁氣衝擊鼓盪,匯聚過來,慌忙束手躍開。
明三秋一招退敵,暗罵自己愚蠢。其實他雖然受傷,內功仍是遠勝,只是看梁蕭招式精妙,好勝心起,硬要在招數上壓住他,卻不料受傷在先,又被梁蕭瞧破“東鱗西爪功”的拳理,再以石陣武學剋制。石陣武學乃是花流水所創,天機宮的徒手功夫無出其右。明三秋的“東鱗西爪功”也遜了一籌,但他自視奇高,算學敗給梁蕭,已覺丟臉之至,一心在武功上不落半點下風,是以梁蕭招式越奇,他越是不服,無形中棄長用短,自然越打越輸。
明歸旁觀者清,終於忍不住出聲提醒。明三秋依言而行,果然扭轉敗局,當下以無上內功遙擊梁蕭,舉手投足如風雷迸發。梁蕭空負絕妙招式,一旦無法迫近對手,自也無從施展。花無媸臉色一沉,冷笑道:“姓明的,這是比武還是群毆?”明歸手捋長鬚,笑道:“老夫不過說說而已,你若要指點這個小子,那也隨你指點,老夫決不多言。”他佯裝大度,卻深知內功不同招式,當場指點也長不得一分半分。花無媸除了生氣,也無辦法。
明三秋穩紮穩打,片刻形勢大易,反將梁蕭逼至臺邊,驀地運足勁力,化開梁蕭來掌,沉喝道:“下去吧。”雙拳陡出,拳風激烈,秦伯符遠在三丈之外,也覺勁氣襲體,大驚之下與花清淵雙雙搶出,明歸、左元、童鑄、修谷四人橫身阻攔。只聽數聲悶響,六個人拳掌相擊,罡風四溢,花、秦二人便是有天大本事,也擋不住“四鶴”聯手合擊,翻身後退,立足未穩,忽聽得梁蕭嘻嘻笑道:“偏不下去。”
眾人眼前一花,梁蕭身形一閃即逝,明三秋雙拳落空,只覺背後風聲大起,梁蕭不知何時繞到他身後,揮掌打來,只得匆忙回身抵擋。花無媸卻看得心頭劇震,臉色大變,忖道:“這門功夫,他哪裡學來的?”
只見梁蕭東奔西走,一步踏出,意在八方,但落定之時,卻往往出人意表,便似偌大靈臺變為方寸之地,由他神出鬼沒,任意來去。明三秋捉摸不定,不得已收回一半勁力,護住要害。梁蕭束縛大減,進退攻守越發奇奧。
明歸瞧了一陣,只覺梁蕭身法十分眼熟,驀地心念一閃,雙目陡張,失聲喝道:“三才歸元掌!他用的是三才歸元掌!”此話一出,人群中頓然生出一陣騷動。花無媸冷笑道:“才看出來麼?”明歸驚疑不定,道:“是你教的?”花無媸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見場上二人鬥得難解難分,梁蕭仗著絕妙身法,東躲西藏,“三才歸元掌”的真正妙處,卻一成也沒發揮出來,不時以石陣武學補救。她不由忖道:“今日實乃非常之時,用非常手段不可。這路武功是那賊子所創,清淵、慕容是萬萬不能學,但這小子不是我宮內之人,學來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