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麼就開始新的一輪比試,請姑娘抽題吧。”
李朝朝也不挑,直接從拿起最上面第一張,看了兩眼,眼睛彎彎一笑,朗聲說道:“若說能傾日,牆根有晚葵”
這句詩是《和牡丹韻》的一句,算是偏門了,有些人聽都沒聽過,更不要猜她所說句子中的哪個字是要說的,卻聽那男子很快地就回答道:“牆。”
攤主怔了怔,但只以為是題目太簡單,又讓李朝朝抽。
李朝朝看了眼上面的“扇”字,笑道:“輕羅扇小,桐花又飛麼鳳。”
這次還沒等其他人回過神來,男子已經回答:“扇。”
攤主這回倒抽口氣,莫非真遇到百年難遇的心有靈犀之人了?
他不信邪把手中紙條裡簡單的字都抽出來,專門找了偏僻又難辨的字遞給李朝朝。
李朝朝不甚介意地抽了張,念道:“俯仰紛阿那,顧步鹹可歡。”
“鹹。”
“僕已白髮翁,量力欲投簪”
“翁。”
“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
“矧。”
一眾譁然,這麼生僻的字都猜得到!真是神了!神了!
攤主就看著李朝朝神色淡定地抽紙條,然後氣定神閒地背詩,對面的男子幾步沒有停頓地說出出答案,他眼睛都要直了,等他們答對了第九個,他又加大了難度,必須說出詩句中的兩個字才可,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聽到攤主故意刁難,紛紛鄙視。
攤主才不在乎,只要求這麼來,不然之前的都不算數。
李朝朝無所謂地聳肩,“好啊。”
聽到李朝朝這麼回答,攤主的冷汗就嚇來了,怎麼他們一點也不覺得為難呢?他可是為難死了。
攤主問藍翎羽的意見,藍翎羽笑道:“我家中小事都由女子做主。”
攤主面帶不屑地撇撇嘴,只好繼續玩遊戲。
然而就算加大了難度,依舊無法阻止李朝朝和藍翎羽的心意相通,看著那一道道答對的題目,早就有人驚呼:“此乃天作之合!”
“簡直就是一對金童玉女嘛!”
“真令人羨慕嫉妒!”
藍翎羽嘴角勾出一抹淡笑,這話真中聽。
眼見著手中的題目都要沒了,攤主粗略地算了下,這兩個人差不多快答對了三十多道題目,周圍的人傳來一陣陣鼓掌聲,似乎還要讓他們玩下去,他忙苦著臉把兩個人拉到了一邊,都快急哭了,“我這也是小本經營啊,求兩位高抬貴手吧,我把銅板退給你們行不行?”
藍翎羽呵呵地低笑兩聲,“別眼巴巴地看這我啊,我都說了,家中小事由女子做主。”
攤主立即識相地衝李朝朝作揖,“小姑奶奶,您看中什麼了我都給您,但是求您被把我的老本都給拿走了。”
李朝朝也不看他,抬頭望著藍翎羽的眼眸,笑道:“你想送我什麼?”
攤主連忙把所有的東西都抱過來,任由他們挑選,藍翎羽隨意掃了眼,直接從中拿出了一根髮簪來,那髮簪是根粗木刻著蘭花,是其中最不值錢的玩意,還把攤主給愣了下,遲疑地說:“大爺,要這個?”
“是了,就這個吧,我瞧著你也不容易,只是你以後做生意可要童叟無欺才行。”
攤主如蒙大赦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是是是,謝謝您兩位,我從今以後都不在鎮江城裡擺攤了。”
說著,他就把面前的東西用懷裡的破布一包,在眾人的唏噓中一溜煙的跑了,圍觀的百姓見沒了熱鬧也都紛紛散去。
藍翎羽把髮簪拿在手中把玩了下,“其實這是鐵鏽樹,十分罕見,如今在翎國早就找不到了,想來是那攤主不識貨,把枯竭的鐵鏽樹剝皮木刻做了簪子,倒讓我剪了便宜。”
李朝朝見那木刻的蘭花中果然有一抹鐵紅的顏色,像極了花心蕊,笑道:“你眼光一向好。”
藍翎羽把木簪子親自給李朝朝的髮鬢間插好,道:“我還沒出府獨過,不像李老闆是生意人,只能送這麼個小物件給你,作為我今日的回禮,望朝朝莫要嫌棄。”
李朝朝突然想到一首詩,笑著吟道:“年華灼灼豔桃李,結髮簪花配君子。”
兩個人站在川流不及的路邊上,周圍盡數全是人潮湧動,有人在說話,有人在放聲大笑,吆喝的叫賣,還有不遠處戲臺上的江南小調,在這一刻形成了一個默片背景,那一男一女的眼中只能看到彼此的深情與愛意,讓人不忍去打碎那個如夢境一般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