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眼,眼眸裡的光沉下來,忽然向外面喝道:“春麗,別讓井裡的人睡過去了,時不時地敲打一下!”
天底下哪有那麼便宜的懲罰,以為在水井中吊著被蟲子咬事情就這麼完了?
對付寧青鳶這種人,藍翎羽從來不手軟。
門外打瞌睡的春麗聽到藍翎羽喊了這麼一嗓子,立即稱是,拿著手邊上的木棍,狠狠地撥了撥水井裡的繩索,寧青鳶剛剛適應了這潮溼燻臭的地方想睡下,就被上面的人用力撥動繩子,她又髒了一身的衣服,氣得她直咬牙。
他們要殺要剮就來個痛快,偏偏還要用這種手段折磨自己!
寧青鳶在黑暗中悲憤,若有翻身的機會,她一定讓李朝朝承受比這百倍千倍的痛苦。
屋裡的夫妻二人自然聽不到寧青鳶咒罵的心聲,藍翎羽看向李朝朝:“這次可以用這個藉口把寧青鳶給打出去了吧?”
李朝朝笑著搖搖頭,“這次你的懲罰來晚了,我已經宣佈讓她明日一早就去藍芷霖的院子裡伺候你那斷了兩根肋骨的弟弟。”
藍翎羽不解地挑起眉,李朝朝笑著解釋,“藍芷霖必定認為寧青鳶是咱們派去監視她的,就算寧青鳶說她是倪氏的人,經過這一晚也沒人會信,只會認為她為了重新回到紫苑已經向咱們投誠了,藍芷霖定會不信,他有多恨你我,就會想盡辦法折磨寧青鳶。所以有些事不必咱倆出手,有些人註定是要體無完膚的。”
藍翎羽忽然嚴肅起來,“我覺得我應該再壞一點才能配得上你。”
李朝朝捧著藍翎羽的腦袋笑啊笑,“你不嫌棄我壞,我也不會嫌棄你狠,咱倆就是一對渣夫狠妻。”
“所以誰想拆散咱們倆,你說會不會遭雷劈?”藍翎羽很自負地笑看李朝朝。
李朝朝瞧著他那副得意的表情,覺得也只有他會覺得有她這個狠妻是件幸福的事,要是換了別人早就要把她下堂了。
她笑著摟著藍翎羽的胳膊,“雷劈不雷劈我不知道,至少有人的腿會被踩斷。倪氏利用藍歆瑤把我困在屋子裡,其實只不過是想給你和寧青鳶創造機會,我想倪氏當時一定做了兩手打算,不管寧青鳶有沒有成功,她最後都會藉著小扇的由頭來暗害我!”
藍翎羽眉尖一挑,目光冷下來,“我把藍歆瑤的腿踩斷了也不過是小懲大誡,她既然敢做,就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等明個兒我就讓人把訊息散出去,讓京城裡的人都知道藍歆瑤的腿是好不了了,別說是靖王府的人,就是其他高門子弟也不會高看一個跛子!”
李朝朝沉吟了片刻,“倪氏定會大擺筵席請人來看寧青鳶的腿是好的。”
藍翎羽笑著拍了拍她的後背,“這點我自然是想到了,我既然能給她踩斷一次,第二次再踩斷也會順腳一些。”
李朝朝不置可否,她從沒有什麼愛心氾濫一說,雖然這麼做對藍歆瑤確實狠了點,未來的路是她自己選的,她若執意非嫁給慕雪衣,哪怕知道他將來會問斬也義無反顧,她倒也無話可說,但絕對不能拿她一人的幸福換整個侯府未來。
“雖說如此,但還是給藍歆瑤找一門妥當的婚事,省得她記恨你。”
“現在就是讓她嫁給慕雪衣,她也嫉恨上我了。”藍翎羽側過頭看李朝朝,“為什麼你對藍歆瑤並不趕盡殺絕?”
李朝朝意外地挑挑眉,“你看我對誰趕盡殺絕了?”
藍翎羽抿起嘴角想了想,好似確實是這麼回事。
李朝朝笑道:“你是知道的,我並不信惡有惡報這一說,但懲罰也該限度的。她做了什麼錯事就該得到相應的懲罰,這次她關了我,你踩斷她一條腿我覺得就已經公平了。我只殺該殺的人,不能因為她說錯了句話,就隨便動刀子。其實藍歆瑤的死活於我無關,只是他是你的親妹妹,你又是我的至親,我就不得不多放些心思進去,男人心狠起來確實比女人更甚,但男人與女人不同的地方是心思沒那麼細膩,我知道你也是在意藍歆瑤的,愛之深責之切,這樣我也不想讓你一邊懲罰著她,心裡反而默默的為她而操心。”
藍翎羽的目光漸漸變得幽深,這個神奇的女人,考慮事情總是那麼深,那麼細。
有時候他是相信李朝朝之前所說的,她真的不屬於這個世間,不僅活了兩輩子,李朝朝就如迷一樣沉穩又嫵媚,讓他深深的迷戀著她。
沉默了半晌,藍翎羽忽然咬了口李朝朝的肩膀,“她死不足惜。我同你一樣的朝朝,這一世早就不相信什麼親情,我只有你,若是有人對你不利,別說是一條腿,就是這天下我都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