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權的更迭,一個國家所信奉的宗教也隨之而變。
聖索菲亞大教堂本是拜占庭查士丁尼大帝所下令修建的教堂,供奉基督教的耶穌。由於戰火,奧斯曼土耳其人攻陷了君士坦丁堡,從此聖索菲亞大教堂變為阿亞索菲亞清真寺,供奉清真教真主。橫跨亞歐大陸,土耳其果然是個文化大熔爐。
容得下西方民主,容得下東方藝術。雲落下意識地覺得,西方的教堂穹頂,和敦煌莫高窟是殊途同歸的——用偉大且驚人,無法複製的建築與藝術,傳達一個時代的信仰與文化。每一片馬賽克,每一滴彩墨,都是流芳百世的經文故事。
對於聖索菲亞大教堂,雲落是失望多於讚歎的。誠然,古舊玻璃吊燈的昏暗燈光下,穹頂、道壇、圓盤、以及剝落的鑲嵌畫都在提醒遊人它的恢弘和滄桑。但是,一旁的腳手架,幾乎佔據了教堂一半的面積,大煞風景。
而云落最憧憬的大吊燈呢,只能管中窺豹了。在教堂左側,有一根大理石柱,上面有一個拇指般大小的孔。傳說只要把拇指插進去,其餘四指以拇指為圓心轉動一週,能轉好運,治百病。離開大教堂,芳芳覺得累了先行回旅館休息。
納蘭澀琪和雲落則繼續前往大巴扎。沿著輕軌走在伊城街頭,路旁的烤肉是香的,五顏六色的香料是香的,而午後的陽光更是明媚芳香。土國的路人,即使遇到搭訕或者招攬客人,大抵都是友善的。面對雲落的鏡頭,大大方方地豎起手指,笑一個。
如果對搭訕感到厭煩,微笑搖搖頭,溫柔地打發他們。納蘭澀琪和雲落在大巴扎,似乎迷路了。或者,根本就沒打算要認路。遊蕩在喜愛的杯盤碗碟和仿古花燈中,流光溢彩,燈影如織。離開大巴扎,納蘭澀琪和雲落的下一站是名不經傳的彩虹樓梯。
伊城的彩虹樓梯,是公民與政府的對話,為了一份民主。彩虹樓梯的遊客並不多,只有三三兩兩的本地人,以及一隻慵懶的貓。初見彩虹樓梯,總覺得與照片上相差甚多,似乎樓梯的顏色脫落來了很多,樓梯的長度也有差別。
當時覺得,也許是因為照片修過,加了飽和度的關係。直至第二天再次路過,才發現了真相。四點半從彩虹樓梯離開,納蘭澀琪和雲落本想五點前趕往加拉太塔,在塔上等待伊城日落。雲落對於日出日落,星野夜空,有一種狂熱的追求。
從加拉太大橋沿著石坡路往上爬,爭分奪秒。好不容易來到了塔下,那排隊的人龍著實令納蘭澀琪和雲落驚訝了。本以為這個景點價效比很低,不至於“人如潮水”。納蘭澀琪和雲落估算了一下,想在日落前上塔是不可能了。
納蘭澀琪和雲落開始打起附近高層全景餐廳的主意,不過都由於景觀不太滿意而告終。於是,納蘭澀琪和雲落決定回加拉太大橋上,靜靜觀看。從塔底下來的時候,天邊的雲霞已經泛黃了,日光可以直視而不再刺眼,怕是連上橋都來不及。
雲落和芳芳、Rita小跑著下來,總算趕上了最後一縷晚霞。身旁伊城市民的魚竿此消彼長,海鷗上踹下轉地追日拍浪。耶尼清真寺,還有遠處叫不出名字的大橋,成為一道剪影。雲落躲在取景窗後看色溫3000K的黃昏,日光傾城。(未完待續……)
第一一六五節 但那人
日落畢,炊煙起。所有的攻略推薦,都抵不過紅眼航班後暴走的雙腳如鉛,走不動,也忘了嘗試大名鼎鼎的魚漢堡,草草地在加拉太橋下的餐廳解決晚餐。留給伊城遊玩時間,實在太短了。本來打算早起,從旅館步行到馬爾馬拉海邊看一次日出。
無奈天氣不佳,恰巧下海邊的路也被圍閉了。未到八點,還來不及吃旅館提供的早晨,納蘭澀琪和雲落就著晨光出門了。一路走走拍拍,本來十五分鐘的路程硬是走了一個小時。遠遠的,就看到藍色清真寺泛藍的圓頂。
還早,大部分的遊人還未到。藍色清真寺與大皇宮和聖索菲亞大教堂都是不同的,它是純粹的伊斯蘭寺廟。大理石臺階和高牆,拱形走廊,以及門楣下的黑貓。剎那間,以為到了伊朗或以色列。取頭紗,裹頭髮,脫鞋。
縱使廟內人頭攢動,可大家都自覺地低語交流,誰也不忍心喧譁冒犯。雲落終於看到了心心念唸的大大的圓形吊燈。暈黃的玻璃油燈下,橘紅色的地毯有一種莊嚴與平靜。角落裡的窗戶,洩露出了俗世的陽光。
一縷一縷的,把地毯等份切割成光和影。從藍廟出來,是正對著聖索菲亞大教堂的噴水池,以及瘋長的鬱金香。地下皇宮在背對著藍廟的左手邊,隊伍不短,但是排起來也不費時。遊客對水宮的評價,是一個“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