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父親會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去!」
南宮乙點頭說:「是呀,末將也是這麼想的。」
我問:「那原岐為什麼要設這麼個局,讓父親在我面前自殺,原岐想要殺我,何必費這番周折?」
南宮乙說:「殿下,原岐雖然掌權,但西原國還有很多人不服,都說殿下仁義寬厚,是西原未來之主,朝中有很多元老重臣都是擁護殿下的,原岐立足未穩,不敢大肆殺戳那些反對他的人,而且假冒主公之事遲早會讓別人起疑,所以他們誘你回西原,借你之手,讓主公從此消失,還可以名正言順地除掉你,從此西原就真的是原岐的天下了。」
我心頭髮冷,手心裡都是汗,喃喃說:「果然狠毒,一箭雙鵰,不,三雕、四雕都不止,好狠毒呀。」
低頭思索,猛然抬頭說:「我要再回方竹林一趟。」
南宮乙問:「殿下是要回去檢視那具屍體是嗎?」
我點點頭。
南宮乙勸阻說:「城裡太危險,殿下既然已成功脫身,就是對原岐最大的打擊,查詢老主公之事可以從長計議。」
「不行!」
我斬釘截鐵地說:「不查清父親的死因我會睡不安寢的,而且原岐他們現在肯定在四處搜尋,方竹林反而防守疏鬆。」
南宮乙說:「那好,末將隨殿下一起去。」
我眉鋒微皺,問:「你那隻黑鷹怎麼回事,突然就不管用了?我記得上次黑鷹與巨蟒爭鬥,黑鷹兩翼張開有幾十丈寬呀,怎麼這回馱兩個人都不行了?」
南宮乙嘆氣說:「黑鷹中毒了,就是上次赴朝歌途中,黑鷹與鋼鱗巨蟒惡鬥,雖然啄傷巨蟒,但黑鷹也受了巨蟒的毒氣,雖然不嚴重,但一直也沒好,殿下你看——」
南宮乙從懷裡掏出那面青銅鏡,映著微光一看,鏡面上佈滿了斑斕的銅鏽,已經照不出影像。
我說:「那我還是一個人去,黑鷹馱我一個人應該還行。」
南宮乙捧起銅鏡,虔誠默禱,銅鏡青光迸發,黑鷹振翅再現。
南宮乙將銅鏡塞到我懷裡,說:「殿下千萬小心,情勢不對,立即回頭,我在北門外等你。要呼喚神鷹出來,只需用手觸控鏡鈕,說聲『神鷹救我』,神鷹就會出來的。」
我點點頭,坐上鷹背,衝南宮乙一揮手,黑鷹展開大翅,衝出樹林上空,向鳳邑城飛去。
此時正值寅末時分,月亮西墜,星星無光,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時光。
黑鷹這回不用躲避那劇毒熒火,可以直飛鳳邑城,不到一盞茶時間就飛到了鳳邑城上空,藉著黑暗,悄無聲息地向方竹林滑翔而去。
我找好位置,就在竹樓上降落,將黑鷹收回銅鏡,四下一看,果然沒有任何動靜,原來在半空中與兩條巨蟒惡鬥的黑龍也不知去向,生死不明,空中那繁星一般的熒火也沒有了,只有方竹林外有隱約的人活動的聲響。
我悄悄回到原先那間房子,竹門大開,油燈還亮在那裡,那具屍首竟還橫在地上,原岐他們急著追殺我,這裡丟下不管了。
我走過去,將那具屍體扳過來,沒錯,臉部相貌與父親一般無二。
父親的左手有一根枝指,看上去象是有六根手指頭似的。
我拉起死者的左手一看,我的眼睛頓時眯了起來,死者的左手根本就沒有枝指,果然是假冒的!
就在這時,令人驚異的事發生了,這死者突然睜開眼,兩手十指收攏,飛快地在我左右太陽穴一啄,彷彿有電光刺入,我頓覺天施地轉,掙扎著連退數步,急怒道:「你是什麼妖人?」
那死者哈哈笑著,從地上站了起來,卻已不是我父親的容貌,赫然是上大夫泰宜生。
我靠在牆壁上,腦殼象是要裂開來,劇痛無比,我強自忍受,喝問:「奸賊泰宜生,我父親是被你害死的嗎?」
泰宜生眼裡有讚賞之色,似乎對我還能站住說話頗為驚異,他笑道:「現在可以讓你知道了,西原伯早已歸天——」
我發出震耳的怒吼,眼裡紅光迸射,向泰宜生猛撲過去。
泰宜生駭然失色,左手一揚,手掌急速伸長,變成一柄三尖兩刃刀,正刺中我胸口。
我有龍甲護身,三尖兩刃刀傷不了我,我胼掌猛劈在刀刃上,刀刃折斷,有鮮血流出,三尖兩刃刀迅速收縮,又變回泰宜生的手掌,軟軟下垂,從手腕處折斷。
我正要再給泰宜生致命一擊,卻聽身後牆壁「轟」的一聲響,一隻巨大的白骨爪抓了過來,將我後腰緊緊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