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先生微微搖頭,說:“琴曲至清至雅,不能褻瀆,有‘七不彈’,鼓琴很有講究,宜在山巔水涯。風和日麗,坐對知己……”
我心裡頗為不忿,當初幽帝命我彈琴救父,我也說過這“七不彈”什麼“無香近褻不彈、不潔近穢不彈”但現在是要你救人,不是欣賞你彈琴,你裝什麼清高呀。不想救就明說嘛!
“我來彈琴一曲試試。我沒那麼多講究,救人第一。”
我打斷古琴先生的話。
古琴先生和銀箏一齊向我注目。
我好整以暇地撣撣衣裳,從乾坤囊裡取出焦尾琴,坐在一方岩石上,“錚錚”兩聲,手揮九弦,琴音流出,淡淡的悠遠的香味揮散開來。
琴音流轉。清香瀰漫,無數飛鳥從四周群山彙集到我頭頂上空翱翔,各色地羽翼好象五彩雲霞。蔚為大觀。
我全神貫注,將禁慾真氣融進琴聲,我要以無憂教的獨門真氣來消除飛鴻子地淫靡之氣,說實話,我並沒有把握,抱著試試看地態度,但隨著琴聲流淌,霜茂實、黎真這兩個胡言亂語的男女漸漸安靜下來,我能感覺到禁慾真氣象炎陽融雪一般消蝕著那股淫靡氣息。
曲終奏雅,琴絃“鏗“然一響。峰頂上空的群鳥逐漸散去。
白蘭仙子含笑招手,縛在霜茂實夫婦身上的蘭葉飛回她手中。
霜茂實爬起來訕訕的東看西看,黎真理著衣裙,羞得抬不起頭。
我收起焦尾琴,振衣起身,笑道:“還好還好,我的琴技還沒荒疏。”
古琴先生深深地看著我,他倒是沒有尷尬或者羞怒地表情,開口問:“這位莫非就是原澈殿下?”
我心想我名氣還真不小呀,略施一禮說:“正是在下,多謝古琴先生援手趕跑了飛鴻子。”
古琴先生眼裡寶光流轉,剎那間,我就象是全身赤裸、肌膚骨髏被他看了個通透,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但手臂上的“萬剮炎輪“卻沒有散發灼熱警兆。
就聽古琴先生“呵呵”笑道:“久聞西原世子琴技人間第一,今日一見,更勝聞名,殿下身具異稟、學兼數家,這也就罷了,怎麼養生宗的至寶慾望塔竟會在你身上?”
此言一出,驚壞了我身後的幾個人。
我心想:“這事知道地人越來越多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如果容成子傳我慾望塔是個陰謀的話,那麼多多宣揚反而更好。”
當即直言說:“先生好眼力,這塔是容成子前輩傳給我的,說我和寶塔有緣。”
古琴先生一愣,說:“容成子是上古散仙,神龍見首不見尾,不過他並不是養生宗地,怎麼會有慾望塔給你。”
慾海癲仙說:“慾望塔在我師父蝴蝶真人手上就遺失了,已經三千多年了。”
古琴先生還想再說什麼,那個冷冰冰惡狠狠地銀箏說:“師叔,不要和這些人廢話了,我們走吧。”
眼睛卻盯著小阮郎。
小阮郎一直跪著沒敢起來,這時趕緊說:“求師尊救救阿癲,弟子粉身碎骨也無怨無悔,銀箏,請你看在昔日同門之誼,也幫我求個情吧。”
銀箏一愣,隨即咬著銀牙笑了起來,說:“你粉骨碎身無怨無悔,還要我幫你求情!”
慾海癲仙把小阮郎硬拉起來,說:“你怎麼不明白呀,這位銀箏小姐一直喜歡你,她怎麼會救我,她巴不得我早點死呢。”
銀箏笑聲嘎然而止,語調有點慌亂:“胡說,我,我怎麼會喜歡他,真是天大的笑話。”
慾海癲仙說:“五月十五不僅僅是我的天劫,也是阮郎的天劫,我慾海癲仙早年荒唐放縱,渡不了劫也是天命,有阮郎真心愛我,縱然灰飛煙滅,也沒什麼遺憾了,只求古琴先生、銀箏小姐救救阮郎……”
小阮郎急道:“阿癲你說什麼呀,你若死了,我一個人就算修道成仙、長生不死又有什麼意思!”
慾海癲仙嫣然一笑,握著情郎的手說:“那好,我們二人誰也不求,天劫到來時我們相擁而死就是了。”
銀箏冷“哼”一聲,一跺腳,一具古箏出現在足底,祥雲繚繞,托起她飛到空中往西飛掠。
古琴先生微微嘆息,看了看小阮郎,說了聲:“孽緣,孽緣。”
大袖一揮,人就消失了。
我滿腹疑團,走到白蘭仙子身邊低聲問:“仙子,他們二人天劫怎麼會同時到來,這麼巧?“白蘭仙子說:“這倒不是巧,夫婦雙修,天劫也就會同時降臨,而且比一般的天劫更為猛烈。”
我“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