漲自己的志氣,滅敵人的威風”,在軍中流傳甚廣,人人心知肚明。在戰場之上,若是有將士立下赫赫戰功,宣之於外時,就要加倍誇大,例如殺了十人,便傳為“百人驚懼,四散而逃,被他殺了數十人”。如此揚名出去,令敵人聞風喪膽,士氣衰退,而己方振奮激昂,士氣大增。迎戰之時,就多了許多勝算。
因而軍中將士,多有威風外號,比之江湖人士名頭更響,單說那蒙古軍中,便有“斧王”蒙哥,“血魔”古爾等等駭人外號。而南宋軍中,也有互相抬舉吹噓之風。此乃兩軍攻心之道,蒼鷹習以為常,絲毫不以為意。
眾人又聊了一會兒,各自補了一個時辰的覺,見日頭正高,林中平靜,正是趕路的好時機。當即不再逗留,又騎馬入林,朝那高山進發。林間道路坎坷,不時須得用利刃開路。因而走的極慢,走走歇歇,過了一天,終於走出樹林,來到山腳平地之上。
但見大片枯黃雜草平鋪在奴血山周圍,這高山佔地綿長,而山體四周都有小徑,不知通往山中何處,若是走錯了道,迷路事小,萬一被困在山裡,只怕一輩子都出不來了。
李聽雨說道:“指引我來這兒的人說過,這奴血山聚集著亡者惡靈,生性險惡,喜好將旅人引入黃泉。我看那不是什麼亡靈作祟,而是這山道成百上千,有鬼打牆邪術之效。”
蒼鷹沒料到這奴血山如此麻煩,用力吸了吸鼻子,半點香味兒也聞不到。他搔了搔腦袋,說道:“我聽人說過,若是山中有奇珍異寶,必有仙獸護衛,咱們在這兒等一會兒,說不定能見到野獸入山。咱們跟著野獸足跡,再不濟也能走出來。”
李聽雨嘆道:“虧得你在,不然可真是一籌莫展。”當下找一處隱秘之地藏了,蒼鷹將內力送入蘭兒經脈中,他不懂傳功之法,這內力不過逗留半柱香便會消散,必須時時補充,否則她又會昏迷不醒。如此折騰,他自己也累得夠嗆。好在他身子健壯,毅力驚人,恢復極快,倒也不以為苦。
如此又等了一天,草原上不時有野獸來去,野鹿、野兔、野狗、狐狸、山貓、獵豹,乃至老虎,都在白天出現,一到夜間,便戰戰兢兢,飛速逃開,彷彿在害怕某種天敵一般。
老顧見狀,心生憂慮,說道:“李先生,你看這些野獸情狀,這山裡只怕真有什麼妖獸,他們如何敢進山?我看咱們待在這兒也不是辦法,你和蘭兒留在此地,我們三人進山探探,一路留下記號,若是遇上危險,咱們三人也有脫身之道。”
蒼鷹說道:“顧大哥,你這可就見外了,怎麼是你們三人,不算上我蒼鷹麼?”
老顧笑道:“當然,當然,是我老顧說錯了話。咱們生死之交,當然得算上你。”蒼鷹這才滿意。
李先生說道:“不可,我李某雖然孱弱,但也練過些武藝,絕不會拖累諸位,蘭兒若是體內有內力可用,劍芒神妙,也不懼野獸。咱們小心行事,一道進山。”
正在商議,突然,只見一條山道中走出一龐大黑影,那黑影長逾十五尺,月光之中,但見它通體血紅,遍身鱗甲,形貌如虎,利牙閃著寒光,背上紋路古怪,竟像是一對流血的雙瞳。
李先生大驚,顫聲問:“這是。。。這是老虎麼?怎地如此巨大?”
蒼鷹鼻中聞到一股異香,那香味兒清淡飄渺,攝人心魄,若有若無,令人魂牽夢繞,正是他曾經嗅到過的荼蘼山花的香氣。他喜形於色,說道:“就是這老虎,咱們要找的藥,就得著落在這老虎身上。”
那老虎站在山崖上,迎著皎月,張嘴吼叫,聲音悽婉,竟似是女子在哭喊。但嘯聲震耳欲聾,響徹山谷,傳入林中,引起野獸發聲應和。
不多時,只見叢林中走出上千頭野獸,那些野獸目光呆滯,步履麻木,好似被迷了魂般朝那血紅巨虎身邊走來。
那巨虎輕輕一躍,跳落十丈懸崖,落在野獸群中,突然,老虎背上裂開一個口子,從中竟鑽出一個女子來。
蘭兒呼吸急促,險些叫出聲來,蒼鷹急忙捂住她的嘴。餘人盡皆驚懼,死死憋住氣息,生怕被這女子發覺。
那女子渾身血汙,瞧不清面貌,但年紀應當不大。她離開虎背,那老虎若無其事,身上裂紋登時復原。
女子走到野獸之中,目光在獸群中掃視。呆立片刻,朝一頭夜梟勾了勾手指。那夜梟張開翅膀,老老實實的飛到她身邊,她撐開夜梟鳥喙,朝其中看了看,又摘下夜梟羽毛,放在嘴裡嚼了嚼,喜道:“十年便煉成了,好,好得很。”
她拍了拍夜梟的腦袋,又鑽入虎背,那夜梟自行跟著巨虎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