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髮魔女拎著主教,像只飛翔的雨燕高速劃過天空,在與基地相反方向的城郊落了下來,一把將無法動彈的男人扔在了地上。
蒂莫西全身是傷,被猛地從半空中摔落,傷口撕裂,鑽心的疼痛刺得他腦子裡一緊,還沒有緩過氣來,肚子上又重重捱了一腳,整個人貼著地面被踢飛出去。
他四肢使不出力氣,像個破布袋一樣滾出老遠,灰頭土臉地咳了幾聲,只見金髮魔女目光陰冷地蹲在他身邊,黑霧在手中凝成一把漆黑的匕首,一刀剁掉了他的一根手指。
“!!!”令人窒息的劇痛讓一向意志堅定的男人也幾乎慘叫出聲,額頭青筋凸起,冷汗瞬間湧了出來。他自己培養出來的侍魔,下起手來倒是一點都不比異端審判局那幫行刑者手軟。
鋒利的匕首架上了他的喉嚨,艾麗西婭眼裡燃動著耀眼的金光,居高臨下瞪視著他:“說,喬舒亞究竟是怎麼死的?”
蒂莫西略帶憐憫地看了殺氣騰騰的魔女一眼,虛弱地開口:“你不會想知道的。”
艾麗西婭匕首一揮,乾脆利落地剁斷了他的第二根手指。
“回答我!”她目露兇光,眼裡含著淚水,聲音嘶啞地低吼著。就算是把傷口再撕開她也要問個明白,喬舒亞是怎麼死在他手上的,死前有沒有受折磨,會不會疼……
蒂莫西眼前直髮黑,尖銳的疼痛讓他呼吸困難,肌肉激烈痙攣著,卻無法再牽動四肢,只能躺在地上任人宰割。而比起皮肉上的外傷,某種更要命的東西也在身體內部折磨著他,讓他生不如死。事到如今,這件事情已經沒有繼續隱瞞下去的必要了。
一想到喬舒亞當初對他的挑釁,他冷汗涔涔的臉上依然忍不住露出輕蔑的表情:“是他自己要找死,不自量力,竟想將你從我身邊帶走。我給他留個全屍,讓他死在你身邊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你說什麼?”艾麗西婭呼吸一窒,蒂莫西的話讓她遍體生寒,不敢去細想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喬舒亞當時就在她身邊?如果她沒有失去意識,是不是本可以救他的?哪怕和他一起死去也好過讓他孤單一個人離開。
“我給過他機會,以他的實力,想一個人逃脫不是不可能,但他偏偏要帶上你……”
蒂莫西還沒有說完便被一刀插入胸口,血流灌入肺泡,讓他猛地咳嗽起來,嗆出大口的鮮血。
艾麗西婭面色蒼白,像溺水一樣大口喘息著,淚眼模糊地看著那把刺入男人胸口的匕首。銳利的刀尖從心臟的邊緣擦過,並沒有刺中要害。
她咬牙將刀刃拔了出來,再次用力紮了進去,匕首一刀一刀割開血肉,猩紅的血水濺到臉上,再混著眼淚滑落。
凌亂的刀法沒有任何準頭,只是宣洩一樣對著男人一頓猛扎。她曾經無數次幻想過這樣將刀刺入蒂莫西的身體,把他千刀萬剮碎屍萬段。可真到了這一天,她卻感覺不到任何復仇的快感,只剩下心中窒息般的絞痛。
她殺他殺得太晚了,她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切都毀在了他的手中。而這個罪魁禍首現在卻早已一無所有,像具飽受折磨的行屍走肉一樣等著死亡的救贖。就算殺了他,逝去的人也回不來了,他欠下的血債要用什麼償還?
潮水般的悔恨與疲憊吞沒了艾麗西婭的意志,她撕心裂肺地嘶吼著,伏在已經沒有了聲息的主教身邊嚎啕大哭起來。
整個世界似乎都已經消失了,只剩下無邊的痛苦。魔女縱情地放聲哭泣著,突然感到脊背一寒,幾聲細微的破空聲將她的意識拉回了現實。
密集的寒光從背後射來,直擊她的要害。艾麗西婭還沉浸在悲傷中,對周圍的一切毫無防備,在金屬刺破什麼東西的聲音傳來時,只來得及全身一顫,茫然地回過頭。
幾枚閃著綠色冷光的鋒利短箭被從他們腳下陰影中升起的黑影截住,停在離她腦袋只有一寸遠的地方。隨著那層薄薄的黑影變淡消失,短箭也失去了支撐,叮叮噹噹掉落一地。
身旁剛剛還像死了一樣安靜的蒂莫西猛地咳出幾口血,強行運轉僅存的法術牽動了傷口,讓他在劇痛中艱難喘息起來。
艾麗西婭臉變得像紙一樣白,滿眼驚愕地看著滿身是血的主教。明明看上去已經快死了,他居然還有發動法術的能力。
然而周圍的局勢並沒有給她留下感嘆的時間。十多個身著神官制服的人從不遠處的藏身之地中走了出來,不動聲色地將他們二人圍在了中間。
領頭的高階神官居高臨下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主從,高聲下令:“梅瑞狄斯主教大人說了,殺掉蒂莫